过命的交情,又肯为自己在肮脏污浊的朝堂中诡谲密谋、翻云覆雨。
他对司寇宣到底还是不一般,但也从没想过对方会背叛自己,以前哪怕司寇宣把他给上了,他也依然唤对方阿宣。
江宁走的时候没看他一眼,只留司寇宣一人蹲坐在地上。
他伸手颤抖着想去碰碎裂的玉佩,却又忍不住被割伤了手指,锋利的尖端刮伤皮肤流出几滴血,然而这种刺痛感已经影响不到他了。
上辈子的司寇宣在金融圈叱咤风云多年,他重活一生最厌恶的便是风险。
不可估量的、无法确定的……他统统都讨厌。
可是遇上江宁,司寇宣就想把这个意外继续延续下去,去朝堂走一遭淌浑水也好,背负骂名也罢,他甘之如饴。
*
永昌侯府。
江宁刚得了爵位,又被圣上赐予了府邸和田产,一时间朝堂之上不少官员都知晓这位永昌候深的圣上喜爱,便前来道贺庆祝,想借此拉拢关系、试探对方立场。
来的官员太多,江宁索性搞了场宴会。
他闷头喝着酒,下面的官员们纷纷上前拉拢联络关系,也全都被戚渊应付。
“宁宁怎么了?”蒲嘉树坐在右边的席位,见主席上的江宁神色倦怠,低声问旁边的燕遂,“回来后一直这副样子。”
燕遂神色有些忧虑的看了一眼江宁:“他去找过司寇宣了。”
蒲嘉树神色一僵,打开扇子摇了摇,低声道:“这心机书生还挺会下血本的,为了宁宁的大业布局如此深。”
“没办法,想假意投诚太后,总要和宁宁划清界限做给对方看吧?你以为吴卓每天去他府邸喝茶……只是单纯聊天吗?他顶多充当一台监控器罢了。”
“司寇宣每天被这么监视着,倒也没法给死去的小福安做主。”
“等事情过去,倒能一一清算。”
燕遂说起这个便有些唏嘘,想起什么,他皱了皱眉:“太后那边不好对付。”
蒲嘉树摇了摇扇子:“你是说这次的战争?她肯定起疑了。”
燕遂点了点头:“泄露军情是司寇宣递给太后的投诚状,我是站到陛下这边的明牌,宁宁又深受陛下赏识,太后早就想下手,正好借苗疆这场战争把我俩都弄死。”
“只是她没想到宁宁还活着,立了军功、做了永昌候。”
蒲嘉树抬眼看了一下主席位上的江宁,俊美的少年喝的烂醉,显然是心情不好。
他用扇子掩住口鼻,低声道:“我如今还能借助点往日的养恩来应付下太后,但也撑不了多久,咱们还是要加快进度才是。”
“这个我了解,皇宫那边还要你多照应,有什么消息就投递给大理寺或军部。”
说起这个,燕遂也难言愧疚,酒也喝不下去了。
“也是我对不住沙场上的兵们,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我就算给再多的补偿和田产也无济于事。”
千年来,政权的更迭总是伴随无数人的牺牲,无辜的、不无辜的,推翻腐朽王朝总会有人见血,哪怕没有这次,也有下次。
他能做的也只有极尽抚慰沙场战士的家人,发放极为优厚的抚恤金。
“这事别告诉宁宁,不然他肯定恼,说不定提剑冲进皇宫都有可能。”
“知道了,一直瞒着呢。”
两人推杯换盏之间达成某种默契,仰头喝下酒后便不再言语。
他们本就无话可说,要不是因为江宁,才不会聚到一起。
宴会进行到一半,江宁便有些想回去休息了,他喝了那么多酒,脑子总懵懵的。
突然,一群衣裙清凉的美女蒙着面纱娉婷进入正堂,风姿绰约的跳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