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这三个字搪塞了自己,但眼下显然并不好使。
“你知道我们没可能的。”衡宁很狡猾地用了陈述句,似乎笃定了温言书就是这么想得一般,“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温言书是个记者,犀利时可以把对面问到哑口无言,但眼下,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看那人转身要离开的落寞身影,罔顾撕裂般疼痛的大脑和依旧翻涌叫嚣着的胃,一个箭步拦到他前面,伸手,将衡宁直接推倒了墙边。
“温言书……”衡宁似乎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伸手要推开他。
结果下一秒,温言书几乎是使尽浑身力气,发狠一般吻了过去。
这个吻明显是一种挽留人的下等手段,慌乱得毫无章法,险些把他自己的嘴唇磕破了。
似乎是硬要堵回衡宁的话,他胡乱地啃|咬着,直到那人投降般轻轻握住了他的肩膀。
温言书这才脆弱地抬头,哀哀地祈求道:“就一次,就今晚,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缠着你了行不行?”
他的目光中,是他自从开启新人生后从未展现过的极度卑微,那一瞬间,这人似乎又成了当年在学校被欺负的那只可怜的小猫,湿漉漉地,瑟瑟发抖。
衡宁早已经被他身上的橘香味撩拨得乱了心智,下一秒,那人的手便轻轻勾开了他领口的衣扣。
倘若他在这方面有半点儿克制力,早在当年,他就不会和温言书厮磨在一起。
就算是一场告别仪式好了,衡宁这么心想着,小心翼翼地将他捧进怀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正式的接纳彼此,居然是在这种情景下,悲怆得有些黑色幽默般的滑稽。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悲伤,温言书的眼泪自始至终就没有停过:“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那人断断续续的道歉,衡宁轻轻抱住他:“不用道歉,你不用道歉。”
细数这么多年的心境,有过绝望痛苦,有过自怨自艾,有过抱怨和诅咒,唯独没有的,是对那落下一刀的后悔。
“再来一遍,我还是会这么做。”衡宁吻着他的耳尖道。
看着他好好活着,看着他在北京有了自己的生活,这么多年藏在阴影中的窥伺似乎都有了结果。
“哪怕我会变成一个杀人犯,哪怕余生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温言书的指甲克制不住地在他的背后抓出红痕,颠簸中,绷紧的足尖将身下的皱褶画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