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朔果真在,只有沈芝柿以为他死了,严翟封锁了消息,没有透露给寨民们,此刻见大主子回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只有严翟的脸色像是死了爹娘一样难看,一路上他连怎么给大哥办葬礼都给沈芝柿筹划好了,连自己都忘了大哥其实还活着!

他扯出一个微笑,上前去拥抱了严朔:“大哥,你回来了!”

“好二弟,”严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芝芝呢!几个月不见,简直想死我了!”

严翟道:“芝芝他......孩子要出生了,正在产房。”

严朔马上忧心起来:“快带我去!”

严翟脑内各种声音嘈杂地乱窜,让他头痛无比,他在前方带路,用余光瞟着身后大哥的面容,心想,这就是芝芝深爱的人,他的大哥。

大哥还活着,那他和芝芝的婚约还作数吗?芝芝肯认吗?

严翟不敢想,他什么都没有,没有和小嫂的感情基础,没有和小嫂的孩子,更没有成亲的三书六礼一纸婚书,若是沈芝柿不要他,他又成了没有主人的野狗。

严朔长得很是正气,剑眉星眼,在话本子里多少也得是个仙山掌门,他的头发被剪了,一头短发看起来甚是清爽。

严翟受到的是异域教育,没有中原人那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念想,觉得严朔这样的头发,甚至添了一丝风流倜傥,沈芝柿见了莫不是马上把他这个二哥抛之脑后了。

到了产房,两个男人像是门神一样在那站着,门里开始还有些呻吟声,后面就渐渐没了,突然,孩子的哭声传来。

守门的姑娘打开了门:“母子平安。”

...

沈芝柿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把自己的人生都过了一遍,他梦见严翟像是对待亲生儿子那样对待自己和严朔的孩子,后来他便一直留在寨子,这么与严翟过了一生。

细密乌黑的睫毛颤动,沈芝柿睁开了眼睛,入目看着一个男人搂着他,只能看见对方棱角分明的下巴,突出的喉结,还有薄削的嘴唇。

沈芝柿迷糊地说:“二哥......”

“芝芝不认识夫君了?”严朔笑道,毕竟亲兄弟,多少有相似之处,沈芝柿和严翟在一起这么久,会脱口而出一句二哥也正常。

沈芝柿慢慢睁大了眼睛,思绪回笼,面前人的肤色比严翟那黑皮不知白了几个度,他抬头,严朔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沈芝柿的泪水瞬间充斥了眼眶,圆滚滚的泪珠不断落下,严朔心疼地给他擦了眼泪,轻声道:“宝贝都落珍珠了。”

“夫君......”沈芝柿喃喃道,眼泪根本止不住,“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严朔尚且顾忌着他虚弱的身子,哄着他:“我在,夫君在这儿呢,哪也不去,让我的芝芝受苦了。”

沈芝柿颤抖着嘴唇,闭着眼摇头:“没有苦......”

严朔再也克制不住,狠狠吻住他的唇瓣连房内还有另外一个人也不在乎。

唇舌相接,沈芝柿用细瘦的手臂搂住了夫君的脖颈,一边哭一边让夫君的舌头勾弄自己的小舌,接吻的水声让人忍不住害羞,一吻结束,沈芝柿嘴唇都红得像是上了口脂。

严朔长呼一口气,拍了拍他的宝贝,转头道:“二弟见笑了。”

沈芝柿这才发现,在严朔身后不远处,严翟面色铁青地站在那里。

他突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身子冷得像是住进了冰窖,严翟皮笑肉不笑道:“我理解大哥和小嫂的情不自禁。”

严翟在这,沈芝柿过往记忆一一回来,他的面色惨白,浑身冒冷汗,窝在严朔怀里不肯动弹。

严朔皱眉,握住他的手搓搓:“怎么突然手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