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将就对付一口,嘴里实在没个味道。
两名小学徒自觉地站起身,紧跟桂枝儿向密林深处走去。
菌菇野果,山珍河鲜……夏日大自然有无限的馈赠,静待人们采撷。
路途漫漫,几十号“逃犯”日渐有了默契。
小谢公子带路,利用山林地形,众人时而分散逃窜,时而齐头并进。
栾霜柏与船把头则负责盯梢,保障队伍安全。
夜晚围着一点篝火,桂枝儿抿一口淡竹叶茶,大谈游击战术。
翌日,朝廷追兵循着脚印追入山谷。
谷中静谧异常,片刻后随着“轰隆隆”的巨石滚落声,退路瞬间被堵。
几次三番戏弄下,追兵们被折腾得疲惫不堪,士气低落。
“这些贼子跑就跑了,我们干脆只当没见过。”地方军长无可奈何。
左右比起赏银,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更何况,听说杭京已经不流通真金白银,单靠印发纸钞糊弄。
物价涨上了天。
“莫说调兵镇压北境反贼,京城不出乱子就不错了。”地方军长在心里嘟囔着。
第93章 万里归乡塞北残阳,是她的红妆。
辗转月余,越往北走天气越凉。
一行人接近镇北府时,已是仲秋时节。
“只要闻着这山核桃、野栗子的香味,就感觉到家了。”
举子们衣衫褴褛,面容被日光晒得黝黑,哪还有曾经白面书生的模样。
在东鲁与北境的交界处,大山恍如五彩锦缎。
高大的枫叶染红一片天,扇形的银杏在地上铺了一层金毯,仰头看去,蓝天寥廓,白云高远。
“咴儿咴儿。”白驹衔住几颗山葡萄,欢快地咀嚼着。
因它总能嗅出最甘甜的果子,栾霜柏便毫不客气地抢了一串,赠予桂枝儿。
惹得白驹不满地打了个喷嚏。
“多谢小将军。”桂枝儿笑眯眯地接过。
本以为在朝廷围剿下,战火交接的边境地带会呈现一片土地荒芜、房屋倒塌的惨状,百姓们衣不蔽体在生死边缘挣扎。
岂料,镇北一片祥和。
甚至还有大量行商和流民涌入,想在此处谋个生计。
“您若初来乍到,就去救病坊或是众济院。”那消息灵通的包打听口沫四溅,“粮食、衣被、柴薪都有定量供给。”
而后听从官府分配,最不济也能做个收割庄稼的短工。
“给地主老爷们干活儿?”瘦骨嶙峋的难民嗫嚅道。
他打心底里不愿意。
要不是大财主圈地赶跑了他们,怎会背井离乡当难民。
“嗨!咋可能!”包打听脑袋一昂,下巴高高扬起,眼中满是骄傲,“在咱北境,知府……哦不,是樾王大人早就改革啦。”
人头税与田赋税实行新政,匿田直接收归官府。百姓身上的担子减轻,连挥舞镰刀都更有干劲了。
“樾王乃圣明之主啊!”流民们顿时心生向往。
凌河县城外兴起的集市人群熙攘,叫卖声不绝于耳,就是镇北府繁荣的最好证明。
放眼望去,赶集的摊位密密麻麻。
有巴蜀的行商操着一口川音,热情地吆喝过往来客摸一摸丝绸,也有泽州的生意人正在吹嘘他带来做工精美的鼻烟壶。
“此乃吾乡?久别至此,竟形同陌路!”举子们低头看了看身上打着补丁的破衣服,比真正的难民还凄凉几分。
颇有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感觉,恍若隔世。
“先来十个油炸糕、二十个大果子,大碴粥和豆腐脑咱自己打!”
泼辣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