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论语》都,都给一字不落背下来了。”

被提及了好几次的兄弟几个难得出声,声音清明,大抵是因为没有喝醉,也就不太敢在周浦深面前太过放肆。

“《论语》这么长,要背下来可太不容易了,我等可是连着几晚都没能睡好,梦里头全是夫子教导弟子的场面。”开口附和这个胆子还算大,话也有些耍宝意思。

周浦深却不为所动,反而接了句“下回背《孟子》”。

有些功夫没响起来的轻浮声音随着再度转到严厉,对着自家表弟开口便是威胁:“可听清楚了?下回旬假我若是没法在这儿瞧见你们周兄,可就拿你是问了。”

紧接着,被威胁的对象就嚎了一嗓子,却也知道没法求情,只能认命给自己添了个新目标。

单是背书,而没求通晓文义,其实并不能算是为难。只是几人不求上进惯了,乍然被人挥着鞭子催促前行,一时半会儿没法习惯而已。

“行了,散了罢。剩下半日功夫还能够你们几个戏耍,浦深定然是想直接回去太学的。”

从头到尾都是作陪的几个站起身时明显松了口气,嗓音最响的醉鬼倒像是还未尽兴。离桌之前,还壮着胆子嚷嚷了一声:“表兄,周兄,等我们背,背完了《孟子》,去行猎可,可好?”

他向来不通文墨而更好武艺。即便是被家中长辈强行塞进了太学,满心满眼也只有骑射。

“旬假不过一日功夫,行什么猎,还未拉开弓便得返程了。”

被他唤作表兄的青年跟着站起身,伸手拍了下人脑袋,而后便没再搭理他,同周浦深一道绕过几人往外走。

范愚正好面朝着他们这桌,终于看清了轻浮声音的主人。

青年正像是没有骨头一般挂在周浦深肩上,借着他的支撑作力。衣着鲜艳,束着长发的头冠还嵌着宝石,同华丽长相相得益彰。

周浦深由着人挂在自己身上,没有出声,面上的嫌弃表情却证明了这纵容多半是反抗失败的结果。

目光没落在青年身上,也就瞧见了范愚。

“允中?”

沙哑的声音里带上了点惊讶,主动开口唤人名字的周浦深则是令还没个正形的青年站直了身体。

正好也已经走到了范愚和叶质安的桌旁,没等范愚回应,青年先出了声:“质安?何时回的京,怎么澄弘都未同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