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调夸张,若是不听内容,像极了是在饱含感情地吟诵诗篇。
推荐的菜肴与主厨的手艺,完全配得上侍者这股子自豪。
头一筷便征服了范愚,原本在他心目中排在最前的状元楼的厨子,地位被这家不知名小酒楼的主厨给取代了个彻底。
即便是早就不习惯北方菜色的叶质安,也难得在叶宅之外尝到了顿还算满意的饭食。
再次动筷之前,还先在脑中估计了一回医馆离酒楼的距离,为得到的结论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方才继续他的品尝。
也不知是在饥饿感和美味的双重影响之下不自觉地加快了用饭的速度,还是边上几桌的兴致太高,直到范愚停下来手中筷著,也没听出来酒楼中的热闹场景有丝毫消减。
于是有些好奇地环视了一圈,目光却意外地扫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离得远些的一张大桌边上,离了椅子歪歪斜斜地站立着,手中举着个酒壶就要往口中直接倾倒的人,正是存心斋里头,令他头疼过些许功夫的官员子弟之一。
而得益于他足够响亮的嗓门,一片喧嚷当中,其话语还是穿透力极强地递到了范愚耳中。
“你们不知道,要约周兄出来,可,可不是件易事儿,费了,费了我们兄弟几个好,好大力气!”
有些醉醺醺,逻辑还算清晰,话里停顿却多了不少。
说到费了好大力气时,还摇晃着脑袋,挥了挥手中的酒壶,得亏已经饮尽,才没酒液飞溅到周遭。
“哟,说说,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让我们浦深点头?”
响起来的另一道声音有些轻浮,话里却提及了个范愚近来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周兄答应出来的条件只,只一个。”
醉意上头的人还记得设个悬念,下一刻便被方才轻浮的声音给斥了一声:“卖什么关子,快些直说。”
话里可没有对着周浦深时候的轻浮意味,反而带上了点威严,再转个对象,便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里边,活脱脱像是换了个人在说话一般。
“我可还指望着,学了这法子,下回拉浦深你出来寻欢作乐呢。”
“周兄说,说是我们兄弟几个何时能将《论语》给,给背下来,他方才会答应出,出来一回。”
轻浮的声音这回直接笑出了声,半点没顾及方才说话人的颜面:“嗤,我还以为是什么要求呢。这样,浦深我们商量一番,哪天我倒着给你背一遍《论语》,你便陪我出来一回可好?若是嫌不够,你随便指了书也成,正背倒背也随你喜欢。”
“倒是你们几个,多大人了,连个《论语》还读不通,倒也不觉着羞。”
“表兄,我,我这不是不乐意读书吗?”
一直立着的人这回放下了手中的酒壶,伸手摸了摸脑袋,奇迹般让人看出来了点忠厚老实的意味。
范愚不由抬手去揉了揉眼睛,一副诧异模样。
招来了刚停下筷的叶质安的疑问:“阿愚?”
“我好似瞧见了斋中旁的学生,只是这模样差别有些大,一时不大敢认。”
正说着,边上终于传来了道他更为熟悉些的声音:“莫要胡闹。被授了斋长,不得不管教罢了。”
周浦深的声音依旧沙哑得很,话也简短。
其间的亲近意思,却连范愚都从未听见过哪怕一次,不论是对着他自己,还是对着能让这人格外纵容一点的陆展宣。
醉醺醺的人终于坐了下来,被旁的来客遮掩了身形,消失在范愚视线当中。
声音却还是响亮,足够让他听清。
“周兄这话,好,好生无情。我们兄弟几个可,可是不学无术好些年了,为,为了邀你来尝尝这,这家主厨的手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