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反复思索剩下的考题,以求雨一停,就能将渐渐成型且雕琢得差不多的腹稿转至纸页上。
可惜思绪不停没法阻挡困意来袭,他本就只是小憩了一番,这样一来,后半夜里脑袋一点一点的,甚至有几下几乎要碰着桌板。
雨停而光亮投到答卷上时,范愚的双眼都差不多想眯起来了。
还是又搓揉了一番面颊,大力晃了晃脑袋之后,才勉强维持了清醒。
再一次告诫自己要用楷书作答,下笔的速度却因为困倦的状态加快不少。范愚在将腹稿尽善尽美地誊写下来的同时,脑中剩下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要赶头一批放排,才好回去客栈休息了。
结果和计划的差不多。
所有人都被风雨耽误了快一晚的时间,等范愚真正交卷时,甚至没几个完成了的。
等候放排的地方空荡荡的,只有地面上未散的水汽和他们寥寥数人作伴。
已经答完卷的书生,即便精神不好,多少还是能看出来信心十足的,唯独角落里有个年纪比范愚大不了几岁的,格格不入。
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脑袋则是埋下去,让人看不清神情的同时,也很好地替他隔绝了外界的目光。
范愚自然觉着惊讶,目光免不了就不时在那人身上游移。
直到终于到了头一次放排的时间,发现聚集的人群不及第一场时候多,范愚估计着风雨影响的同时,视线也又往角落里那人身上飘了过去。
终于站起身的人,头发凌乱,眼眶通红,面上还有水痕。刚一宣布放排就跑着往外冲了出去,连拿袖子掩面都不记得。
不必范愚惊讶,边上就隐隐飘来一两句轻声议论。
“说是考题难,好不容易答了三题之后就打算休息,结果因为累而睡得死了点,等被风雨惊醒,白日里写完的卷子已经湿得一个字都看不清楚,完全是纸浆了。”
“一时没承受住,索性就自暴自弃,雨一停就来这儿坐着等了。”
“那岂不是要平白再等上三年时间?不过好在瞧上去还年轻,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