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虽是问句,看着范愚的目光却已经变得和善,将还没给答复的人当成了自己的新弟子。
这会儿若是范愚答上一句“不愿”,信心满满的老先生大概就得目瞪口呆了。
范愚倒也没想着拒绝,只是一声“先生”叫出口前,还得说明白自己的情况。
“只是游学到了进贤县,兴许不会久留,祁连先生若是不介意的话……”
话没说完,精神头正好的年长者便吹了吹自己的胡子,收起来了讲解时候的严肃模样,哼了句“又不是第一个了,快些改口”。
连拜师该有的束脩与拜师茶都被他省去,直接教人改口称先生就好。
范愚倒是还记得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再改口。
就是被行礼的对象,这会儿还盘坐在蒲团上边,让整个场景看上去不仅不显得严肃,反而有些好笑。
等范愚终于顺着他的意思将“祁连先生”改作“先生”,年长者才站起身,拍了拍打着补丁的衣袍下摆,转身进了屋。
显露出来的性格转变太突然,严肃古板的大儒表现得像个老小孩,让还记着听讲时候规矩的范愚有些不适应。
一月时间都呆在院子里不曾进过屋门,此时没得许可,于是就不知该不该跟上。
等先生转过身发现自家新收的弟子还停在几步开外,便开口催促,带着点嫌弃道:“快跟上,不过若是同逆徒一般机灵,似乎也不好。”
后半句的声音渐轻,提到逆徒两个字的时候还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
范愚恭敬微垂着头的同时却挑了挑眉,没好奇发问,却没想到先生的话还未说完:“逆徒是你师兄,名唤柳无。”
一口一个“逆徒”,语气里却分明是点骄傲,介绍简短到只提了个名字,像是笃定范愚必然听过。
也确实听过。
进贤文会那本记录魁首文章的册子中,最让范愚觉着惊艳的一篇,便是出自柳无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