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还低着头,也就没看见叶质安面上隐藏笑意的浮现。

对着足尖的视线里,出现了个青色的香囊,坠着道流苏穗子,模样算不上精致,散出来的清苦药香却正和叶质安身上的气息相近。

“昨晚说好的香囊。”

话音还没落下,叶质安修长的手指就已经把香囊佩在了范愚腰间。

动作之时低了头,发间好闻的味道正好将范愚笼住,让人因为头疼皱着的眉都舒展了开来。

不知从哪寻摸出来的香囊袋,拿草药填充过后就是个成品,不怎么耗时,这才能够隔了一晚就准备好。

说的容易,但床头却还摆了个被放弃的成品,只因叶质安在填充完了之后,才想起来范愚夸赞的味道与寻常香囊并不一致。

常年接触药材带上的药香,让他多耗费了点心思。

没想到在自己并不听话地充当了许久小尾巴之后,还能收到个香囊,范愚看着腰际灵巧的指尖翻动,惊喜地抬起来头。

“多谢兄长。”

声音兴奋,将来寻叶质安的原因都抛在脑后,瞧见窗子里透进来的清亮光线之后就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留下身后的叶质安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卡在最后一个进了祁连先生院子的范愚,这会儿还不知道,今日的惊喜远不止一个小小的香囊。

照例没有出声,只安安静静地坐在属于自己的蒲团上边听讲,手指还时不时拨动一下腰间香囊的穗子,就像个得了新奇玩具的小孩。

要不是嗅自己指尖的动作看上去实在太傻,他还想闻一闻自己的指尖有没有被染上好闻的药香。

说来也奇怪,熬煮好的药让范愚避之不及,还未煎过的药材却几乎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等到祁连先生的讲解结束,众人鱼贯而出时,范愚因为低头玩弄香囊而落在了后边。

注意力还在青色的穗子上边,身后却传来了道声音:“范小郎君,暂且莫走。”

往常除了讲解之外就保持沉默的先生,喊住范愚的话让还未出门的所有人都停下来脚步,范愚反而因为走神,成了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还险些撞在了前边驻足的人身上。

“祁连先生可是唤我?”

反应过来之后也有些许不可置信,于是还出声确认了一番。

等到旁观的众人被年长者的冷脸驱逐离开,院里就剩下了一个范愚在那傻站着,而年长者则是还坐在蒲团上边不曾起身。

抬了抬下巴,示意范愚走到离自己最近的蒲团上坐下,自己则依旧一言不发。

等到人照做之后才道:“为何从来不曾坐到这个位置上?”

正是每日得了提问机会的人专属的那个蒲团。

于是他就发现考校还未开始,将来的学生已经被问倒了,平日里严肃的大儒这会儿眨了眨眼,只以为是个不乐意出风头争抢,喜欢踏实做学问的孩子,颇为体贴地将之跳过。

范愚还在沉默着思索该如何回答,年长者就开始了自己的考校,却忘了问一问他是否愿意做自己的学生。

涉及了学问的问题一提出,就让范愚回想起来了自己获得族学入学机会的时候,自然也就猜出来了忽然的考校背后的意思。

问题虽难,却也因此激发起来了他的兴奋。

晨起时候还有些胀痛的脑袋,这会儿开始了高速的运转,曾经的所学不断在脑中浮现串联,排列组合出完美的答卷。

连着考了十数个问题,直到日头都已经爬上了天空正中,考校才算到了尾声。

浓烈的阳光正正好落在院中毫无遮蔽的两人身上,让终于满意点头的祁连先生眯起来了眼睛。

“不错,还有最后一问,可愿做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