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自言自语,但当科举同婚事联系到一起,就勾起来了范愚的回忆。

头一次考科举时候碰上的那位老先生,可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榜下捉婿虽常为美谈,九岁便成为被捉的对象也未免太早了点。

想到这里,范愚原本呆滞的表情转得有些扭曲,被以兄长姿态密切注视着他的叶质安看个正着,于是好奇了起来。

等到听见范愚早早就已经经历过了一回榜下捉婿,少年郎没忍住笑出了声。

原本提起婚事只是想转移一下还没回神的人的注意力,倒没想到还能听见这样一段故事。

看着新出炉的弟弟的表情,叶质安作出来戏谑的模样,调侃道:“这么说来,兄长倒是不必担心阿愚的婚事了,过后还有乡试有会试,可大有被捉着的机会。”

成功让范愚想象出来了到时候放榜的场景,脸色随着话变了变,然后大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脑中的画面给甩出去。

如叶质安方才所说,不论是考虑到年龄,还是才走了一半的科举路,于范愚而言,这会儿都还没什么考虑终身大事的必要。

相比起这,他更该做的是为就在次年的乡试努力才对。

注意力都已经从南风与成家的事儿上转移回来,两人捧在手中的书册也终于开始被翻动。

抛却那些纷繁复杂的念头,一道窝在屋中读书,还是件值得享受的事儿。

唯一的遗憾,就是当范愚习惯性伸出手时,桌面上并没有状元楼备好的精致糕点在等候。

于是只能有些失望地将手转向茶水。

还没端起来,范愚就被边上捧着医书若有所思的叶质安打断了动作。

刚触碰到茶盏的手被他按在桌面上,紧接着微凉的指尖就拨开袖口,停留在了腕间的肌肤上。

明明是把脉的动作,叶质安的视线并没有顺着投到范愚身上,还空着的一只手正在有些艰难地给手中医书翻页,一边还蹙了蹙眉。

正在被人诊脉,范愚索性就放弃了单手翻书,打算等自己被放开之后再继续。

趁着空当,还揉了揉太阳穴来舒缓精神。

然而等到过了原本习惯的诊脉时间,腕间的手指依然没有移开。范愚看了眼身侧还皱着眉头的人,开始犹豫起来要不要打断他的动作。

思索的同时,又为自己不通医术感到了点遗憾。

虽然照着往常经验来看,这回的长时间诊脉多半是因为叶质安沉迷医书,忘了手上的动作,可看表情,他又不确定是不是这人想到了点什么,不该被打扰。

于是又等了片刻,直到叶质安再一次单手握着医书,不太容易地靠手指给它翻了页,范愚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白犹豫了。

“兄长可有诊出来点什么?”

为了把人的注意力从医书中拉回来,范愚特意拉长了自己的声音,手上倒是还体贴地保持着原来的位置没有挪动,就怕真的打扰到他的什么新发现。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万一这真的是在诊脉呢?

“阿愚,何事?”

话问出口的同时,叶质安就反应过来了自己这会儿单手拿着医书的姿势似乎有些不对,紧接着,察觉到了指尖的温热。

这下不必范愚解释,他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了,赶忙中断了诊脉的动作。

放开人之后,倒是记得将自己方才拨开的袖口给拉好,而后掩饰性地,将伸出的手转向了指尖不远处的茶盏。

也不在乎茶水已凉,端了一盏便往口中送。

等饮尽之后又轻咳了一声,才解释道:“方才正读到脉象,阿愚的手又恰好在眼前晃,下意识便……”

解释的声音在渐弱,自己也知道这事儿听上去有些痴,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