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牌桌上的气势已然扭转,喧嚣不止的声音也慢慢安静下来。

这场赌局显然有些超乎他们的预判。

“发牌。”

阎承海眼神狠厉了许多,如鹰爪一般紧紧勾着女孩,嗓音干哑道:“没听见吗?发牌。”

女孩的手微微发抖,这还是她第一次遇上这么大金额的一局,如果输了的话,那位年轻的赌客带来的几百枚筹码全部要拱手让人。

可……他真的会输吗?

阎承海再次拿到一张好牌,是一张红心K,不出意料的话,将组成同花顺。

他的心渐渐又落回了肚子里,颇带自信的看向周迟。

周迟手里最后的两张牌不可能比他更大了。

周迟将一张黑桃Q甩在桌面上。

阎承海庆幸的表情转瞬即逝,浓眉紧皱,额角渐渐浮起一层薄汗。

只差最后一牌,如果掀开是一张黑桃10,那将...

不,他不可能会有这张牌,他摸牌近十年,还没碰上这样的皇家同花顺,出千也难将这一副顶好的牌。

周迟眼里含着笑,动作很轻很慢,揭开了最后一张牌。

恰好是一张黑桃10。

男人的脸色一变,眯起眼睛,目光紧紧锁在周迟脸上。

“你清楚我手里的牌是什么。”他狠狠从齿间逼出几个字。

“概率而已。”周迟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只是看上去有些讥诮和冷漠,他缓声道:“今天我才算第一次玩赌牌游戏,但在两天前,我就开始练习记牌了。”

赌客使用的出千手法各不相同,其中很困难、也极其考验人脑力的就是记牌。

他们这一桌将五副扑克牌混着洗,目的就是防止有些人记牌,可周迟居然能记住五副牌。

“我能记住你们出过所有的牌,以及荷官手里还剩下什么牌,辅以计算,能大概算出你们还剩下什么牌。”

“你先前为什么故意输掉?”

“我可没开天眼。”周迟的话语中藏着淡淡的阴阳之意:“最开始实在不清楚各位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很认真的打的啊。”

如果玩了一两局后还没发现蹊跷,那他直接可以拿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了。

但后面几局他确实在故意输牌,让他们渐渐掉以轻心,从而在荷官的手里认清楚那几张牌背面细微的差别,为自己所用。

赢下的钱恰好可以收购嘉宏公司,这是他来之前已经和陈嘉行约定好的事情。

周迟敲了敲桌面,黑眸暗流涌动,隐隐泛出一些张扬的野心来:“在场这么多人见证,诸位可要愿赌服输啊。”

他正处于人生黄金期,不需要靠其他手段去赢下这场一开始就注定不公平的局,他是周迟,哪怕落在重重高山里也能拼出来的天才,只需要靠这颗强大的脑子碾压过去就行了。

他微微歪头,唇角那抹笑意再也遮掩不住:“这很难吗,为什么要出千呢?”

牌桌的三个男人脸色铁青。

这不单单是丢人的的问题了。

“出千”这回事很微妙,一般人就算察觉到,也不敢明目张胆摊开来说,毕竟不论牌局中的庄家是谁,真实情况下人家也是当仁不让的庄家。

一片寂静中,周围人流涌动。

周迟表情微变,不动声色瞄向四周,发现几个事不关己的客人已经被清了出去。

场子里只剩下最中心这群人,零零散散或坐或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牌,目光看似隐晦地投向了他。

犹如在深夜中的群狼,眼中闪烁着恶意盈盈又满是欲望的绿光,这群人不知道肖想来了多少天,积攒起来的欲火酝酿泡发,显然快要遏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