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镇上有好心人,大家觉得对这姑娘好的方式就是让她去...疗养院住一段时间...”
“精神病院,我明白。”艾文说。
“...疗养院。”班克抿着嘴说。他似乎格外在乎这种表面的称呼。“专业的医师会照顾好她的。”
“那倒不一定。”艾文说。“就我小时候的体验而言,精神病院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整理了一下行李包的背带,对班克礼貌地点了点头,自己离开了教堂,留下班克一人瞪着眼睛站在昏暗的教堂中。
一路上,路灯全部熄灭,鸟雀寂静无声。月亮在雾气的遮掩下,似乎总是泛着点橙红色的光。艾文漫无目的地在黑夜里走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他只是不想再呆在教堂,此外去哪里都好。已经深夜,巴士早已停运,机场也可能并没有班机。但是艾文只是在黑暗里走着,好像只要他一直走下去,就能脱离这一切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几乎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有路边的灌木丛中闪烁着探针一样的红光。艾文猜想那是鸽子或者毒蛇的眼睛。这时他猛然埋进一大丛窸窸窣窣的草木中,不由停了一下,后退了一步,这才勉强看见自己来到了那堵栽种着全镇居民秘密的土墙前。在黑暗中,白天稀松平常的藤蔓和野花此时看起来像扭曲的鬼爪。艾文站在那,犹豫地伸手去碰。哪一块泥土里包裹着他的秘密呢?
他贴近土墙,摸索着,感受到一个湿润的凹陷,于是将嘴唇贴过去。是他的错觉,还是那个黑黢黢的洞里真的有微微的鼻息?艾文贴近它,嘴唇上好像都沾了水雾。
他已经忘记上午自己对墙洞说了什么。是他的思念吗?是他的恐惧吗?是他的欲望还是他的爱?世界和他那么不同,导致他野蛮生长的自我好像都成了秘密。艾文思索了一会,也没想起来当时自己究竟倾诉了什么。于是他也不想了,只是遵循当下的本心,对墙洞说:“带我走吧。”
于是怪物的触手像海啸一样向他倾泻,将他淹没进缠绕和拥抱里。扣群7,105885:90,整里于六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