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认为,如果心中有难以承担的秘密,就可以来这里。”

薇拉说。

“抓一把湿润的泥土塞进墙洞里,等泥土里的种子发芽,你的秘密就会被分走。”

她停顿了一下,把篮子从右手移到左手,弯腰抓起一把土塞进面前的一道缝隙中:“莫雷尔先生几年前就不愿意出门了,每一次都是我替他来这里。”

“这很浪漫。”

艾文说。

薇拉用干净的那只手扶了扶头巾,将飘散的发丝拢到耳后:“无论是莫雷尔还是我,都没有体会到这能有什么用处。”

说完,她不再理会艾文,自顾自转身回去了。

大约是她急于回到静谧的教堂中。

艾文站在原地,他拿不准要不要拍一张照片。

离近了看,那堵墙上不仅仅只有杂草而已。

从饱含秘密的孔洞中,生长出纤细的蕨类、爬藤、间或有零星的野花。

不知道这些郁郁葱葱的植物里,哪一株是属于薇拉的秘密;不知道那些摇曳的生命有没有得到过薇拉心心念念的上帝的抚慰。

艾文在墙前站了一会,等欧椋鸟唱过三段小调,他弯腰抓起一把潮湿的泥土塞进离他最近的墙洞里,然后贴近它连艾文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把内心深藏的话语说出口。

也许他真的说了,但是风声响亮,欧椋鸟三五成群、喧闹不休。

好像他刚刚张开嘴唇,那些隐秘的话语就已经倏忽飘散在空气中。

艾文站在原地。

当他独自一人,那些死去的鸽子、疯掉的先知、疯掉的圣女,全都在他脑海里淡去,只有他对诺克斯的思念突然窜起,在他四肢百骸猛烈地燃烧。

* 孩子们读的诗同样来自《天堂猎犬》,但是我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全诗的中文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