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从未对我说话,不过没关系,我依然爱你。”
艾文忍不住转过头,发现薇拉的嘴唇几乎都没有动,那点声音好像是从她灵魂里逸散出来的。
过了一会,连这些呓语也归于寂静。
在昏暗宁静的空气里坐了一会,薇拉终于说:“好了,跟我来。”
他们穿过长椅,沿着墙壁往楼梯走。
墙壁边的廊柱上都刻着圣人的浮雕。
最靠近楼梯口的柱子上雕刻着受刑的耶稣,他身材优美,近乎赤身裸体,荆棘冠刺进他的额头,鲜血流过他忧郁的眉弓。
正当他们走过那里,薇拉停了下来,伸手轻轻抚摸雕塑的小腿,深情并饱含欲望。
当她收回手领着艾文继续上楼的时候,艾文明白过来她其实并不虔诚。
她并不是用信徒的爱去爱神的她的爱并不是高洁地悬浮于空中,而是落下来,不仅作用于她的心,还作用于她的肉体。
当她看着神,艾文几乎能听见欲望的藤蔓在她血管中爬行。
但是整个小镇的人,似乎都被她温顺的表象蒙蔽。
这也不奇怪,他们已经将一个疯子认作先知,当然也能将另一个疯子认作圣女。
必须承认有时这几者之间的界限确实不太分明。
“把你的相机放在门口,莫雷尔不喜欢带直角的东西。”
等走到先知的小屋门口,薇拉这么说。
她说得没错。
不只她篮子里那些圆形的物品,走到先知门口会发现,那扇木头门的直角全都被矬圆了。
门因此和墙壁之间有很大的缝隙,几乎锁不上,但是先知好像也不在意这一点。
艾文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相机放在一个不太容易被踢到或者踩到的地方,然后随着薇拉一起走进室内。
一进室内,那种古怪感更加明显:整间屋子的直角都不见了,全都被石膏之类的东西抹平。
与其说这是一间房间,不如说这是一个白色的茧。
家具、摆件,全部都被磨掉棱角,哪怕书架上的书也都被裁成了椭圆。
房间里也没有床,只有几团垫子(圆形的)堆在一起,看起来那就是先知睡觉的地方。
在垫子中间缩着一个人影,见到有人进来就尖叫起来:“门关上门它和墙壁之间”“墙壁也是圆的,莫雷尔先生。”
薇拉平静地说,“推开门也不会形成锐角。”
先知慢慢安静下来。
如果他不抽搐也不尖叫,那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年纪大了的学究,会忘记自己家的炉子还开着,但是不会忘记自己读过的文献。
“谢谢你,薇拉。”
先知恍惚地说。
他裹着一条陈旧的毯子,看上去像一只快死去的蛹。
等他稍微安定一点,他就自顾自地翻开被裁得七零八落的书,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
薇拉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熟练地收拾了一下这间茧一样的陋室,给先知泡了一杯茶。
她的出现似乎让先知感到安慰,薇拉借此时机说:“莫雷尔先生,这位是艾文,他想问您一些问题。”
先知浑浊的眼神飘过来,四处转了几圈才落在艾文身上。
他似乎很久没见过其他人了,乍一看清艾文,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就好像艾文脸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走开...它们会来捉我...”先知呻吟道。
“这里没有别人了。”
艾文放缓声音说。
“我就是问几个简短的问题,先生。”
先知的眼神终于聚焦:“你...啊,你不是它。
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