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唯一的反应,就和当时见到诺克斯变形时一样:他对那五团东西说:“藏在我身上!”触手们立刻往他身上窜。

艾文掀开衬衫的下摆让它们全部攀附在身上,然后放下衣服把它们遮住。

正门是不能走了。

艾文打开侧窗,外侧的墙面上有一根雨天引流用的水管。

艾文笨拙地沿着它慢慢往下滑。

触手们裹在他的腰上,让他重心有点不稳,像长了奇怪的肉瘤,或着像臃肿的孕妇。

等他落到地上,才发现自己没穿鞋子。

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必须躲开那帮人。

地面又凉又粗糙,艾文脚掌生疼,跑得喉咙都泛起血腥味,但他不能停下来。

就像那帮俄国人说的“太邪门了”。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墙上留下了长长的指甲抓挠的痕迹。

因为天一直比较暗,老旧的路灯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烁着。

路灯下总有奇怪的长条阴影。

艾文抬头一看,就发现高耸的灯杆上吊着一具死尸。

无论自杀还是谋杀,都不可能把人吊到那么高的地方也不可能让死尸的脸还留有扭曲的笑容。

艾文发着抖继续跑,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目的了,只是想逃走。

海边他想起来,去海边也许好一点,让海水藏匿他身上的怪物吧…他转了个方向沿着小路前进。

一路上路过了十一盏闪烁的路灯,每一盏下面都吊着尸体。

就在一个巷口,他已经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再拐过一段台阶,一直向下就能到码头。

他满心想着大海,没注意身上的触手们警觉地伸直了触角。

艾文感到脖颈后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很久没有运用俄语,只能听懂只言片语:“…他被寄生…!”“竟然还活着…”“把他带去实验室。”

这时他最后的意识。

艾文感觉很冷。

这不是诺克斯腕足上那种微凉柔软的触感,也不是雾气潮湿的寒意,而是机械化的,坚硬的,冰凉的东西。

就像躺在某座机器的齿轮中。

他又冷,又害怕,但是身体被固定住了,无法蜷成防御的姿势。

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在触碰他阴茎的前端。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个春梦,也许诺克斯在梦境里捕获了他。

可是那感觉太怪异了,因为不管诺克斯是什么形态,不管他的动作柔和还是粗暴,他在接触艾文身体的时候始终是热情的。

那根东西很细,又比皮肤和肢体硬,上面覆盖了一层润滑之类的东西,在艾文的马眼口探了几下就往里面插。

艾文痛得尖叫起来,他的嘴也被堵住了,同样是个管状的东西,像是塑胶。

“束缚带。”

有人用英语说。

然后是一连串俄语。

他的四肢被捆得更紧了,然后那细长管状的东西还在往他身体里插。

周围白晃晃的,所有动静好像都有金属质感的回音。

艾文痛苦地战栗着,终于大叫一声睁开眼睛。

他看到无影灯。

乍一看到强光,他的眼睛又闭上了,好一会才勉强睁开,又被应激性眼泪弄得视野模糊。

他后颈上还残余着酸麻的刺痛。

他周围有几个医生装束的人,全部对他的清醒没有一点反应,毕竟艾文被牢牢捆在检查椅上,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不、唔呃、滚...呃..放开我…”艾文含糊不清地尖叫着,他嘴巴被输氧管塞着,没法合拢,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