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雾里的究竟是什么呢?闯进去探路的士兵没有一个完好地回来。

侥幸归来的那些,身上遍布碗口大的紫黑色溃烂,其中有一个人军官需要很强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想起那个场景不发疯有一个人腹部长满了巨大脓疱一样的东西,里面蠕动着一团团胶质黑色物体。

他们不得不用火焰喷射器把那个士兵活活烧死。

难熬的深夜里,幸存者们开始在梦里大哭或大笑,念诵长长一串没有人懂得意思的单词。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长官?”年轻的士兵小声问。

其实他不需要压低声音,因为怪物显然不是用声音定位的。

军官总有种预感,他觉得在雾里的一切都逃不过怪物的眼睛。

但是他没有说出这个念头,他是领队,必须成竹在胸。

军官拿过对讲机,发布了几个简短的命令。

又再一次尝试联通总部,但电话一阵忙音,电台还在机械地重复一周前的报告:“沙沙…这是…全人类的战争..沙沙…没有国界,世界各地都需要战士。

我们已登陆…沙沙…美国…英国…北部的…我们的实验室正在努力…“军官拧掉了电台开关,挂断了电话,把脸埋在手套里。

这是他第一次在下属面前做这个动作,也是最后一次了。

两秒后他抬起头,只觉得眼眶酸涩。

这么久以来,合上眼睛越来越难。

他的嘴唇也是僵硬的,也许因为寒冷,他总觉得自己的嘴唇扁平又宽阔,不能很好地说一些长句子,人们看他的眼神逐渐夹杂了畏惧。

军官放下手,抬头深吸一口气。

现在远远没到深夜,雾气又那么浓,可他抬头总能看见被搅乱了轨迹的星星。

他不能再想了。

不能再想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不能想雾里的怪物,不能想那些去往英国的同胞的下落…他拿起对讲机发出了最后一条指令:“05小队幸存者,带着样本去实验室。

重复。

去实验室。

剩余所有人员,全面冲锋。”

地球另一端,英国的北部,也不知过了多久,艾文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窗外仍旧有一些光,应该还没有入夜。

艾文挣扎着坐起来,身体一歪又倒了下去:那五团触手几乎是把他粘在床上。

“你们…”艾文扭动了一会才把自己挣脱出来。

就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五团东西似乎又长大了。

艾文一眼看到墙角的冰柜边上都是四溅的血沫和残破的鱼鳍,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走过去一看:“你们把所有鱼都吃了?”怪物们又开始顺着艾文的裤脚往他身上爬。

它们不乐意趴在布料上,都在试图往艾文的裤管里挤。

艾文弯腰把它们扯出来:“那是我存的全部的鱼了…”除了口器,那团触手没有任何五官,甚至也不分正反面。

艾文很难直接从外表判断它们是不是还饿着。

他也不愿意去想等这些触手真的饿急了会做出什么事。

这时他竟然听见窗下传来零星的对话。

“邪门…”“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英国佬的鬼地方…”“这里有血迹!”艾文浑身冰凉。

不是因为对话的内容,而是...而是这些人说的是俄语。

为什么会有俄国人?一瞬间,艾文好像回到了几年前那个逃亡的冬夜。

他当时仅仅模糊地意识到诺克斯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当俄罗斯的特工找过来的时候,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必须带诺克斯走。

他们藏在一辆垃圾车里,周围都是腐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