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往冲洗室走过去,足掌小心地踩在扑水的岸缘,偶尔泄露出部分晕红。

蜿蜒的肉沟青涩无比,偏偏又像条卷着尾巴的灰蛇。

无形的水珠鳞片似的挂在元殊青背上,摩擦着,滑动着,不住摇晃撩拨,带动纤薄的肌理颤抖。

殷舜出窍般地站在原地,莫名走神了。

只听到元殊青了然又无故地问他:“殷舜,你把自行车蹬过来了么?”

元殊青坐小轿车、巴士都会晕车,殷舜还没毕业的时候为此专程买了一辆自行车。

放学后大少爷苦力一般,蹬着自行车堪称辛勤地将人送回家。

送到之后那辆自行车当然放在元殊青家的楼下,上学的时候,元殊青又把它骑回学校。

或许正是因为殷舜总是誓不罢休,元殊青这样的人才只好跟殷舜成为朋友。

最好的朋友。

相处了三年,元殊青很了解殷舜,光是不接电话殷舜不会有这样大的火气。

况且,殷舜有元殊青家里的钥匙。

说不定是正好碰见了回家收拾行李的老太太,两个人又状似礼貌地不欢而散了。

元殊青和老太太虽然没想了解殷舜的家世到底如何,那种有钱人家里的奇妙作派他们却各有各的清楚。

礼貌和友善只是向下兼容的手段,除非你对他们来说很特别。

元殊青比老太太更无所谓一些,他怕麻烦,在感情上也更聪明。

果然跟进来的殷舜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开始脱起浸透的衣服。

殷舜没带换洗的衣物,也没让家里的司机等着接他回去,只有一件外套没沾水还能见人。

元殊青将其从头看到尾,他思考着,发现几天不见,自己仰头的角度又有了变化。

他靠近殷舜,两人温凉的皮肤几乎黏合在一起。

元殊青对比了彼此的身形,问:“……你,能穿上我的衣服吗?”

殷舜也不懂为什么,这瞬间他忘了如何呼吸。

元殊青去拿脱换过的衣服,等他散漫地踱步回来时,殷舜已经冲洗完毕了。

殷舜未干的手指在微润的衣物上留下几道深色的印子。

冲洗室来的不是未分化的少年少女,就是常见的beta,于是就像泳池主体一样,犯懒没有划分区域。

隔着简陋的毛玻璃,元殊青的轮廓若隐若现。

殷舜换上了元殊青的衣物,宽松的夏衣版型差点不够。

冲洗室中间的长凳很湿,殷舜就站在那扇玻璃门前。

鼻尖除了消毒的氯水味,几乎什么都没有。

因为元殊青现在是无味的。

那个藏在几乎中的例外,来自他未分化的朋友的衣物。

淡淡的,属于人体本身,那是来自骨血的滋味。

似乎鬼使神差,殷舜伸手,缓慢地,抚摸一般地压在毛玻璃做的门扉上。

恍惚间摸到了元殊青动作的影姿。

他的确先去了元殊青的家里,在打扫过的地板上无意发现了几根遗落的红卷发。

怨怒夹着什么东西,让殷舜有些眩晕。

然后殷舜就看到了放在饭桌上,被一盏碗压住的现金和纸条。

可能殷舜犯了点错,他看了老太太留给元殊青的纸条,也就先一步打开了元殊青的分化报告。

元殊青的第一次检测并没有检测出确切的结果。

毛玻璃里的人停下来,元殊青在里面轻轻地敲了敲,声音混着水流依旧好听。

“别站那么近,”他甚至打开门,睫毛颤抖着挂着水雾,近乎要坠着遮去眼神,“把衣服打湿了。”

殷舜的表情却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