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寐颤动着眼睫,浓密的发丝在枕头上摩擦,包住他的脸颊晃动。
如若短促的黑色水藻,而姜寐正沉没在浅水湾。
因为这段时间听觉变得敏感,姜寐很容易就接收到卧室外面传来的响动。
轻快利落,频率一致。
夹杂着什么东西被切断的声音。
听起来清脆多汁,应该是很新鲜的蔬菜。
它们被锋利的刀刃压住后,能轻易地发出断裂滋水的细声,紧接着便是刃口撞在砧板上的震动。
尽管相隔一扇门,透过底端的缝隙,清爽的气味弥散到卧室里,奇异的香气绕在姜寐的鼻尖。
那双尾尖下垂的眼睛睁开,在雪白的底上,裂缝掀开皮肉,轻悄地剥落出温吞柔和的形状,简直如同稚嫩的羔羊,脆弱又纯洁。
不过熟睡后,轻薄的眼皮多了些红,生生扫出几分的艳丽。
姜寐迟缓地卷开垂着睫毛的皮肤。
淡色的瞳珠笼罩了不散的雾气,像是两枚未彻底抛光的宝石,流动的光彩隐没于朦胧的云端。
眼神迷蒙失焦,似乎仍在困倦之中,这让姜寐像还没有睡醒般。
只是他的手在床上没有边际地摸索,昭示着那双温柔多情器官,已经失去了该有的作用,现在不过是美丽的装饰品。
“天亮了……”
姜寐从床上支起身,没有落点的视线随着头颅扭转,感觉到纯黑的底片中散开熹微的光,一切隐约的轮廓倒映在雾气中。
姜寐理了理翻开的睡衣领,他应该起床了。
刚巧制作早餐的傅涅敲开了门,他没有直接进来,仅仅是提醒:“姜寐,可以起来吃饭了。”
这声音听起来冷淡,称呼姜寐也是简单的直呼其名。
就刚刚新婚的夫妻而言,没有半点沉浸在爱河里的黏腻感,不够亲昵,略显生疏。
像一对包办婚姻的参与者,婚前盲婚哑嫁,实则并没有多熟。
姜寐知道,傅涅的性子就是这样,冷淡板正不浪漫。
连在床上做爱,傅涅都是小心克制。
尽管那根硕大的驴屌还是会肏得姜寐满脸痴红,吊着舌尖,腿心滴满汁水。
但除去照顾姜寐状态的询问,比如“你潮吹了”“再射下去就会失禁”“吃得太深了你会受不了的”,不会再多出其他。
可以说,对方跟之前姜寐交往过的男朋友南辕北辙。
这种不善言辞的冷淡,在连续不断的事故后,让姜寐生出奇异的安心感,甚至忍不住更加依赖。
姜寐的脚踩在地板上,用足尖探着拖鞋。
他一路上扶着墙壁,走出门时拖鞋踢在门框上,一时没有踩到地,姜寐软乎乎地扑在守在门边的傅涅身上。
傅涅扶着姜寐的腰,低头看着自己没有视觉的妻子。
淡红的脸颊晕开玫瑰色,仿若一株醒好绽开的成熟之花,花瓣凝着粉润颜色,嘀嗒着极具风姿的水珠。
就算有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依旧漂亮到不可思议。
此时因为意外,姜寐惊惶地闪动着眼瞳,却怎么也抓不到令自己镇静信赖的基石,嘴里可怜地发出细软的呜咽。
完全就是一只无辜迟钝的小动物。
傅涅静止了一会,将人托着站正,轻声道:“小心。”
比刚才更柔,终于有了点特别。
他似乎在思考姜寐跌倒的原因,“我们才刚搬过来,你还不够熟悉环境。姜寐,这段时间我在家里的话,可以牵着我,先了解一下布置的位置。”
“我出去上班的时候,家里会有钟点工,有什么事问她。”
姜寐抓着丈夫的衣袖坐下,手指搭在温热的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