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决地告诉柳元真:“真真,最近有很多人联系不上你,找到我和你爸爸那里,想要跟你道歉。但是我们都回绝了,你一定要理解爸爸妈妈。”
只见屏幕上乖巧的孩子小幅度地点头,轻声回应:“我也不想再联系那些人。”
柳母目色一柔,顿了顿,终于开口:“你要不要再换个新号码,别让……柳信初来打扰。”
柳元真扇动着睫毛,有些轻缓,在眼睑下投出阴影,他答道:“刚才他发消息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他拉黑掉了。”
柳母一时竟觉得说不出话,她已经不会再亲近地叫自己的大儿子信初。
而柳元真也不愿意再叫对方哥哥。
柳元真的眼珠晃荡出新生的水意,嘴唇抿起,直到轻薄的血色褪尽。
“我,无法原谅他。”
作为二十余年的家人,他们之间却没有最根本的信任,对于剩下的三个人来说,柳信初都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柳母刚要安慰,柳元真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微微收拢下巴,眼眉有些低垂,但就算是薄透的眼皮都抹上了淡粉。
柳元真柔声说:“时渊就是我们的新家人。”
*
柳元真的腿像是生锈的机器,带着一些顿感,并不连贯敏锐地工作着,那些组成腿脚的零件动起来总会有些卡涩迟缓的意思。
但如果两条腿原来已经彻底锈死,这样反倒是惊天的好消息。
那些阻尼的东西扑簇簇地清理掉了。
白天的时候又做了几次抹药按摩,那种锈顿的感觉酥酥麻麻的,一直抓在柳元真的心里。
他下午确定的时候抱着红姨的手臂,轻悄地讲着悄悄话。
柳元真秘密跟红姨说了自己的感觉,却不想让她马上告诉时渊。
因为他的丈夫很准时,不会拖晚自己回家的步伐,公司是一秒也不会多待。
时间便有些紧,那双眼睛央切非常。
它们凝着水泽,湿漉漉地在求人,显得又乖又软。
仿若娇柔的小花轻轻随风拂过手背,连茎上用来保护自己的刺都是嫩的。你低头一看发现它竟然还那样漂亮,顿时叫人的心脏弥散出无限的怜爱与疼惜。
在豪门贵家辗转工作的红姨心本该硬了,面对这样一张脸,也是根本做不到拒绝。
柳元真坐在轮椅上,套在棉拖鞋里的足掌以前乖顺无比,而现在却是在不经意间弹动,可以在他紧张惴惴的时候延迟做出反应。
他看着时间,点开可以看外围院门的可视门铃。
熟悉的车已经停在了院门口,等着它的主人打开,便能开进车道停回家。
时渊从车库那边逐渐转到往家门口走,他似乎心情很好,尽管在无人的时候还是那副寡言的样子,面目却足够柔和,不是平时那般冷厉凌人。
他站在门口,知道里面会有人等着自己,让这个只学会对一个人表露爱意的男人揉出难耐的柔情。
他的妻子终于可以沐浴在阳光下,又能变回原来那般耀眼的样子了。
门扉渐开,柔弱的公主被红姨推到仅仅几步之外,纯稚的面目摇动着比往日更甜的滋味。
柳元真好像还生嫩着就已经开始掉蜜了,清澈的汁水粘在透薄的花瓣上,晕出粉玉似的意象。
那份蜜香在头首晃动间卷出风,时渊嗅到了。
“时渊!”柳元真亮起调子叫着时渊的名字,柔软又亲昵。
就连声音都是甜蜜的,是时渊吃过的甜。
带给他一种实感,他真的有了一个家,家庭成员竟然还是自己渴慕了几十年的梦中情人。
柳元真被推到时渊面前,长裙的袖子只遮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