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的眸子眨也不眨盯着容钰,手掌紧紧攥住容钰的手,用力到有些发白。

容钰被他捏疼了,但罕见地没有训斥他。

他记得昏睡前卫京檀还精神得很,不知疲倦地压着他做了一宿,像只精力旺盛的狗崽子。

如今却形容憔悴,不修边幅。眼窝向里凹着,盛满了疲倦和担忧,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茬,也不知道多久没刮了。

容钰看着他通红的眼眶,不知怎的想起梦里那个嚎啕大哭挽留自己的卫京檀,颈窝似乎还能感受那股冰凉的湿意。

眼前的这个卫京檀,现在似乎和那个一模一样。

他把手从卫京檀手里抽出来,慢慢地摸了摸卫京檀脑袋,嗓音沙哑,“你也哭了吗?”

卫京檀喉咙哽了一下,抿着嘴唇,用脸颊蹭了蹭容钰干燥的手心,轻声说:“你睡了五天,怎么叫都不醒。”

五天……那是有点久了,怪不得卫京檀担心成这样。

“那你……咳、咳咳……”容钰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本就苍白的面色如纸一般。

卫京檀一惊,“蔡”

容钰拉住他,“咳咳、水。”

卫京檀赶紧端来热茶,扶着容钰的后脑一点点喂给他。

温热的茶水滑过干涩喉咙,润湿了干燥的唇,容钰咳声渐止。卫京檀用指腹抹掉容钰嘴角的水珠,眉宇微微压着,下颌绷得很紧。

“没事。”容钰见他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心里一软,往里挪了挪,拍了拍床,“上来。”

卫京檀贴着容钰躺下,又小心翼翼把人抱进怀里,像巨龙用尾巴圈住珍宝。

容钰枕在卫京檀结实的臂弯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问他,“你怎么把我弄到王府来的?”

卫京檀摸着容钰冰凉的脸颊,不断用指腹摩挲,企图把那块皮肤捂热。

“蔡舒不方便进出容府给你诊治,别人我信不着,就让墨书以去庄子养病的名义把你带出来了。”

“养病?”容钰道,“那你知会我表哥们一声了吗?他们怕是会有些担心。”

卫京檀一双乌沉沉的眼眸注视他,写满了不悦,像是在说这种时候还想着那两个小白脸。他垂下眼皮,密密匝匝的睫毛遮住黑瞳,“知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