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宗平终于把监听器研究明白了,他找到设备开关,拇指轻轻摩挲了两下,然后按下了那个键。

“我放你走。”

*

“小黑盒被发现了。”

姚主任慢慢放下手机,表情并不意外。

“现在怎么办?最关键的都没听到。”白遇河瞪着眼睛,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打转,他还担心到手的实验品又飞了。

蒋危正好把车开进国安大院,熄了火,摘下蓝牙耳机,对姚清道:“你现在联系空管局和空军,在中国领空实时监控,看他们准备飞到哪,这种老美产的X2直升机理论最大航程是三千公里,实飞距离比这个更短,他们要是朝西北飞,飞不出国境线就得降落。”

“这老东西,都开上美军的作战直升机了,指不定卖了多少情报给洋鬼子。”

姚主任按他说的打完电话,往前靠了靠,看着蒋危斟酌用词:“位置确定以后,狙击的事……”

蒋危冷笑一声:“整个驻京部队,你还能找到第二个比我打得准的吗?”

姚主任大喜过望,差点跪下来给他磕两个响头。

失去联系的时间里等待是痛苦的,尽管知道庄玠没有危险,那种杳无音讯带来的焦躁仍然时时缠绕着蒋危,他们坐在国安的办公室干瞪眼,在直升机上的庄玠同样不好受。

“放我走是什么意思?”

“放你走就是要放你走。”黎宗平端来两人的早餐,拿刀叉慢悠悠地扒着奶油蘑菇汤上的酥皮,“当实验品的日子不好受吧?我尝过那种滋味,所以不想这种命运在你身上重演。你想去哪,我送你过去,或者你说个位置我把你放下。”

庄玠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发展,皱着眉问:“你威胁国安要炸西山指挥所,费这么大周折,不想要点儿别的什么吗?”

“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目的,我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想放你走,他们不放,我就炸掉指挥所放你走。哪天我不高兴了,照样去找国安麻烦,也可能问候问候你家那条大灰狼。”黎宗平喝了一口汤,垂下眼,平静地道:“你不必有心里负担,这是我欠一个人的。”

庄玠想起了黎宗平工作服上那个熟悉的号牌,目光闪烁了一下。

黎宗平要放他走,但现在他必须跟黎宗平呆在一起,姚主任那边还等着他报告位置。庄玠想了想,咬着芦笋尖说:“我没有地方可去。”

黎宗平停下刀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我出门时一分钱没带,证件更是没有,唯一的通讯设备还被你拿走了,原本以为是来当人质享福的,没想到要去流浪。”

“那好吧。”黎宗平似乎被说服了,“到边境补充一下燃料,我带你出境。”

庄玠啃完了芦笋尖,拿起勺子在汤里翻了翻,把碗往前一推:“腻死了,你不会做中餐吗?”

“不能。”黎宗平遗憾地说,“出国了天天得吃这个。”

庄玠重重地把勺子扔进汤碗。

飞行路线仿佛是黎宗平算好的,在燃油耗尽之前,他们降落在边境一个度假村,村子里盖了豪华的度假酒店,应该是被列入违建名单准备清除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拆,孤零零一座六层高的小洋楼坐落在雪山下。

他们飞到的时候是中午,黎宗平把庄玠领到的房间,送了一份牛排过来,没有多留就走了。

庄玠吃完饭只好躺在床上睡觉。

按照蒋危的方法,姚主任让空军通过无线电频率跟踪他们的飞机,一直追踪到西北领空内,进入天山之后,直升机的信号就被什么东西屏蔽了。最后还是用上了庄玠身体里那个定位器,把黎宗平的大致位置找出来,锁定了他们的度假村。

新疆这边天黑得晚,到了十点多钟,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