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爸,我时间不多,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庄部长看了一眼摄像头。
“没有人在看,我把案情整个梳理一遍,爸,你只需要指出错误的地方就行。”庄玠整理了一下思路,按下录音键,“三年前,9月17日,黎宗平在版纳落网,公安部第一次接到接收嫌疑人的指令。”
“小庄……”庄部长静默片刻,双手拿上来,十指交错在一起,神情复杂地道,“你问吧。”
“9月18日,红头文件正式下达,交接流程同时传入部委方面,军方准备了两份押解计划,如果在进入延庆山区之前发生意外,自动开启应急预案但是直到进山都平安无事。”
“9月22日,公安方面出车前往机场,到达后被要求同时运输从黎宗平处收缴的实验用四级放射物,因为情况紧急,没有做进一步防护措施。”
庄部长插话道:“没什么太大出入。押解路线图不会提前解封,你们分局调来的那几个警察也不清楚具体行程,甚至在进山前,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具体走哪一条路。”
“22日晚八点,押解车进入事发地带,遭遇狙击枪袭击。”庄玠说到这停顿了两秒,旋即接着道,“车上的放射性气体受到冲击,引擎失控坠崖,至谷底发生爆炸,车上四个警员全部牺牲,犯罪嫌疑人潜逃。”
“小庄,这个案子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庄部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证据是一方面,有了证据,怎么越过军委递给上面,也是个问题。这三年在留置所,我不开口,案情可以胶着,我一旦开口,说不出他们想要的,就没有以后了。”
“我在延庆护林员的工作站,调到了军方没来得及清理的监控,当年那一枪,我知道是谁开的,我也有办法拿到物证。这个案子我一定要翻,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庄玠语气一顿,似乎有些迟疑地开口:“爸,你好好回想一下,北京方面接收嫌疑人前,有什么人进过你的办公室?”
庄部长沉吟半晌,缓缓道,“小庄,政治上的东西,大多无关正义与否,只在于站队和选择,有些时候只是走的路不同,爸爸不希望这些东西影响你们的友谊。”
庄玠搭在桌上的手骤然攥紧了袖口。
“是你蒋叔叔,蒋怀志。”
38
留置所背靠水库建在群山中,潮白河从此奔流而过,半山腰修了一座六角亭,朱红梁瓦在湖光中倒映出粼粼的影子。
程昱穿过长长的檐廊,腿一伸跨进亭子,走到庄玠身边,“见过了?”
湖边风大,庄玠的风衣被卷起一角,被他用那只苍白的手轻轻按下去,点点头说:“见过了,比我想象中过得好一些,谢谢你帮着打点。”
“谢我干什么,军方扣着人也不是真的想问案情。”程昱拿烟盒在手腕上敲了敲,倒出最后一根烟,放进嘴里,“他们盯的是军委主席那个位置,9·22案能不能结谁还在意,只要拖下去,现在那位领袖不知道R基因研究还在继续,最多再有半年,这事就翻篇了。”
说到底,是庄部长当年负责押解黎宗平,知道了军方的整个计划,军委想让他出一份假口供把黎宗平说成死亡,庄部长不肯。军委又怕把他放出来,让他把事情捅到最上面。
庄玠想起黎宗平透露出的信息,“我听人说,几十年前中央就发批文说北京塔违规,要求拆除,一直没有取缔,是常委里有人想要这个项目,哪一个?”
程昱就吐了一个字:“王。”
“这人是广东那边提上来的,蒋……一直在新疆兵团。”庄玠皱着眉,在心里慢慢捋了一遍,“他俩怎么会走到一起去?”
“新的政策发下来了,军改势在必行,七大军区要改成五个战区,人数也要裁,说是建立现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