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庄玠在他身下断断续续地喘息,声线里带着压抑的哭腔,每一次顶到最深处,蒋危都会恶劣地加重力道,然后用手掌覆上他细窄的腰,隔着滑腻的汗水,感受那种细微的战栗和痉挛。

最后爆发的前一秒,庄玠突然将脸埋进了枕头,蒋危如有预料地扳过他的脸,让床头那一线灯光从他的鼻梁上落下去,映出湿红的眼尾。

蒋危突然很庆幸这次戴了套,庄玠没有在被高潮前被内射到晕过去,他得以清晰地看到,那张脸因为他出现放荡失神的模样,因为他迷茫又后知后觉地羞耻到绝望。

那种精神上征服的快感比任何一种肉体快感都来得汹涌猛烈。

晚上洗完澡准备休息时,庄玠突然说:“马上过年了,我想去看看我爸。”

这个要求实在超出了原则,能被两规的干部,就是确定了有职务违法犯罪事实的,为了保证流程规范,从留置到结案一般都不允许见任何人。

蒋危的手停在半空中,半晌说了声:“好。”他关掉灯躺下来,拿被子把庄玠整个裹住,抱进怀里拍了拍,“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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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闹钟刚一响蒋危就醒了。

庄玠迷迷瞪瞪地闭着眼摸手机,蒋危立刻翻身按住他,捉住那条胳膊塞回被子,轻声说:“再睡会儿,我早上有个会。”

庄玠偏头躲开喷在耳朵上的呼吸,默不作声地拉高了被子。

蒋危起来洗漱穿戴好,进厨房把粥煮上,然后坐到书桌前扯了张纸,思索片刻,拿起钢笔飞快地写下两行字,拿手机把纸压住。

天还没大亮,窗帘拉得紧,庄玠睡得很熟,蒋危又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直到开会快迟到了才开口:“饭在锅里,条子我放桌上了,抽个时间去看叔叔吧。”

他亲了亲庄玠露在外面的耳朵,拿上外套出门了。

房门关上不久,庄玠缓缓地睁开眼睛,在黑暗里无声地望着桌上那张纸。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找到与程昱的对话框,那里有一条昨天的聊天记录。

程昱让他想办法拿到探视许可,如果想单独见人,他可以帮忙调开看守。

庄玠把字条装进大衣口袋里,又拿了一样东西,然后给程昱回了条微信:“就今天吧。”

在监委下设的一个留置所,庄玠三年来第一次见到他父亲。

按规定干部留置的时间最多六个月,时间一到,如果案子没有结果,上级监委会介入,很少有人在留置所待这么久。9·22案的卷宗压在纪委,上级不肯交接,每隔六个月军方就会重新提交证据,让案件进入下一轮审理,借此一直把人扣在这。

房间门打开,看护人员在外间喊了声:“庄秦山。”

庄部长的名字,一半是妻子赋予的,一半是家乡赋予的。他坐在一尘不染的玻璃后,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留置所的房间用的是浅色系软包装修,庄玠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门口,十分显眼,他一手插着口袋,半张脸都遮在领子里,眉心蹙起一道如同刀刻的皱痕,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冷肃。

父子二人隔着玻璃,就这么一言不发对视着。

过了一会儿,庄玠拉开椅子坐下,缓缓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爸。”

庄部长狠狠地拧着眉,好多话到了嘴边,又如鲠在喉,分别的时候庄玠才刚从公安大毕业,他一个人把孩子带大,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看自己栽培的苗子,他觉得起码该说说儿子瘦了,变了,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程昱在外面监控室翘腿看着,忽然站起身,掏出一根富春山居,拍了拍的旁边看守:“兄弟,出来抽一根。”

庄玠握紧了听筒,拿出录音笔放在桌上,语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