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谢长寂走出净室,他还是那幅不受世俗干扰半分的模样,好似一尊玉佛,不染半点尘埃。
“好了。”
谢长寂出声,花向晚点了点头,说了句“受累”,便扶着香案起身,自己去了净室。
谢长寂听着她进净室,她对他似乎全不设防,犹豫片刻,他还是走出门外,抬手门。
他站在门前,过了一会儿,就听房中传来女子解开衣衫窸窣之声。
他神色不动,脑海中,想起方才她仰头看他那刹,只觉那声音和两百年前山洞中女子拉开衣衫画面交叠。
微微垂眸,一只手在袖下捻上清心印,然而这已经重复了不知少遍的法咒,又在水波荡漾声和女子轻叹声中止声。
他手指扣在法诀上,迟迟不动。
过了片刻,他转眸看向长廊,长廊尽头是一扇圆形窗户,窗外明月高悬,月光照在地上,他脑海中是山洞那夜忽明忽暗的火焰,不知怎的,他就想起渡劫之时,手握那一瓣桃花。
破心转道,卿为我道。
手上法印缓缓散开,他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不作挣扎,闭上眼睛。
一面人间极乐,一面烈火焚身。
他体会着这世间俗人百般滋味,许久,才听花向晚唤他。
“谢长寂,我好了。”
25. 第二十四章 还有谁要介绍给我认识?……
听着花向晚的声音, 谢长寂张开眼睛,他缓了一会儿, 遮掩住眼中欲色,才推门进去。
花向晚擦着头发走出来,转头看了看净室:“你洗吗?”
“嗯。”
谢长寂应声。
花向晚朝着净室扬了扬下巴:“那你自己清理净室,我要睡了。”
“好。”
谢长寂话不多,直接往屋里走。
花向晚擦干头发,便躺到床上。
床上暖暖的,大约是暖玉一直放在上面,花向晚伸出一只手,她看了一会儿, 有些高兴。
三百多个粘黏之处, 不出一个月, 她的筋脉就可全通。
虽然有一些疼, 但也就是当时那一刹,也不是不可忍受。
之前是没指望能把筋脉打通的, 毕竟一个元婴修士, 能滋养金丹就不错了,根本不指望能帮她修复筋脉。
但来的是谢长寂……
花向晚忍不住往净室方向看了一眼, 想着方才谢长寂的样子,琢磨着,大约筋脉是可以恢复,金丹得另寻法子了。
谢长寂不喜欢□□之事。
以前她是从来不信的, 总觉得这些道士道貌岸然, 当年她想尽办法,他都冷静拒绝,一开始她是觉得这狗道士假装矜持, 直到他们真的成了。
第二天醒过来,她这一辈子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无措。
没有半点欢喜,更无半分温情,他捡起道袍,甚至不顾伤势,便踉跄着跑了出去。
那一刻她就知道,谢长寂真的是断了欲的神佛,人间之事,对于他来说大约都是污秽不堪。
她不知道谢长寂为了那份“执念”,可以补偿到什么地步。
但若这件事是要谢长寂忍着嫌弃完成,那就算是为了金丹,就算谢长寂是渡劫期的修士,她也是不想忍的。
好在谢长寂似乎也不打算这么委屈自己,应当会找一些其他办法。
不用她开口拒绝,这再好不过。
花向晚浑浑噩噩想着,躺在床上,慢慢睡了过去。
谢长寂泡在冰冷的水中,看着浴池被他的血都染红。
听着外面呼吸声渐渐平稳,等他背上双生符所带来的十个血孔复原,他才站起身来,披上白衫,将血水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