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朔虽然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对方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但看到严以宁的时候还是愣了下。
面前的人很是狼狈,身上沾了不少泥土树叶,跪坐在陈旧的马桶盖上,上半身穿着一个勉强盖到腿根的衬衫,延伸到衬衫里若隐若现的圆润弧度引人遐想,双手跟身上有一些可疑的红痕,隐隐约约看到胸前的红绳一直延伸堆在脚边。
从厕所高窗上透出的瓷白月光照在严以宁脸上,一时间,污秽与圣洁两种相反的气质交错地出现在他身上。
厉峰醒来的时候,并没过去多久,他扶着有些胀痛的头起身,环顾一圈,挂钩上只空挂着绳套,门敞开着,人已经不在了。
他深呼吸了几下,转身一脚踹翻了地上的椅子。
吧嗒
一滴血顺着眼睛滴下,视线里一片黏腻,厉峰伸出手指在额头触摸了下,湿热的,拿到眼前,是刺眼的红。
怒意更盛,他走到镜子前。
镜中,额边一道小口子微微渗着血,并不算严重,只他的表情阴沉吓人。
啧,果然还是不敢下手。
厉峰随手擦了下,不顾依旧有些眩晕快速大步出门。
马路上的车来来往往,月明星稀,救护车打着灯正往这边来。
厉峰低低笑了几声,然后扶着门框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人可真有意思,逃命怎么还分心给他叫救护车呢?
他直起身,看着门前唯一人烟稀少的路,神情里透着不正常的兴奋。
“你既然想躲,那我们就来好好玩玩。”
2
厉峰沿着门前的路往严以宁家的方向找,刻意往视线不太好的墙角和林间看,结果一路快走到了严以宁家都没看到人影。
怎么回事?没回来?
还是说怕自己追出来刻意往反方向跑了?又或者蹲在了附近等他追出去再跑?
厉峰停下脚步,想转身折返回去,复又停下来。
不会,他没有那个脑子。
厉峰抬起头,一轮幽幽的明月挂在半空,把四周照的发亮。
全身上下只穿了一身白衬衣连鞋都没穿的人能跑去哪?
脑子里一闪而过刚刚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的公园。
藏起来了?
他折返回公园,看着黑夜里高低的灌木草地,像是踏入丛林的赏金猎人,兴奋在血液里逐步攀升。
他还以为要找多久,结果也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严以宁和他的熟人。
他隔着一条小路,站在幽深黑暗的树丛后,刚好看到迟朔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到严以宁身上,草丛里几盏低矮路灯把两人拢在暖绒绒的光里。
厉峰冷笑了下,走了过去。
严以宁在寒风中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衣服上还带着迟朔的体温,刚放下心,一抬眼,骤然就看到远处风尘仆仆的厉峰,额头上还隐约能看见血迹顺着眉骨凝成的暗色血痂,在远处无数红色车灯汇合的隐约光芒中着一身黑色风衣缓缓逆光而来,像是浴血而来的地狱修罗,严以宁吓得差点惊叫出来。
看到严以宁神情大变,迟朔转过身去,没想到看到挂了彩的厉峰。
稍微联系了下,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伸手把严以宁护在身后。
厉峰走近一看,乐了,严以宁一张脸白的吓人,光腿光脚不安地站在草丛后,一件盖过大腿的黑色大衣裹在身上,还有一段没来得及扯下去的红线凌乱随意地缠在一条腿上,白皙皮肤上的黑红之间有种欲露不露的凌乱美感。
“呦,还挺时尚。”他眼睛微微一眯,笑了一下,说不出的危险。
严以宁往迟朔身后又躲了躲,两只手抓住迟朔手臂,只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