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上最黑的地方在右边,费薄林朝着那个方向撒丫子地跑,寒风呼啦啦刮在脸上,头顶掠过一盏又一盏路灯,他肩后背着书包,肩上背着温伏,呼吸很快变得沉重而滚烫。

不知道跑了多久,所有的声音都远了,月光也被甩在身后,费薄林敏锐地瞥见前方一处小巷子,脚步一转,闪了进去。

随即靠在墙上疯狂地喘气。

空空荡荡的巷子黑漆漆看不见路,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费薄林休息够了,思绪渐渐回来,慢慢平复了呼吸。

肩上的人喘得比他还急还重,一声粗过一声,大有还要喘很久的架势。

费薄林听了好一会儿,仰头看向温伏,无语道:“你喘什么气?”

背着人和包跑了一路的分明是他好吗?!

温伏闻言一愣,喘息戛然而止。

好像确实不累。

他一路坐在费薄林肩上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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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尴尬就会变得很忙。

温伏左看右看,突然把手伸到后下方,提起费薄林的书包:“这样会不会轻松点?”

费薄林:“……”

费薄林:“你不如试试从我身上下来。”

“哦。”

温伏麻溜地从他身上爬下来。

……果然轻松了很多。

费薄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

他把温伏拽到身后,自己从巷子口探出上半身,四处环视一周,确认没人追过来后,再拉着温伏走出去。

本就不算繁华的片区到了深夜可谓空无一人。

两个人慢慢走了一会儿,费薄林到一块公交指示牌前停下,辨认出自己现在所处的方位和街道,再凭记忆带着温伏抄近道回了家。

到家后他一刻也没闲着,先是从书包里拿出下午上学路上经过药店顺手给温伏买的消肿喷雾,给温伏喷了以后就去洗了个澡,洗完出来正要催温伏去洗,就看见温伏蹲在客厅沙发面前,对着那几件从房子里卷走的衣服翻来覆去地找东西。

“找什么?”费薄林边擦头发边过去问。

温伏一身脏兮兮的,早前在房子里又是摸箱子又是爬窗,眼下整个人哪里都灰不溜秋:“书包没拿回来。”

费薄林:“书包?噢,那个吗。”

他想起温伏是有个书包来着,就在转学来班上的第一天。当时温伏早自习从后门进班里,先在他隔道旁边坐下,然后就从书包里拿书出来了。txt来自一散九 思久 思六散一

那个书包费薄林有印象,是个非常大、非常旧的牛仔帆布包,整个包比温伏上半身还宽,底部也下垂得很长,一眼就能看出是早被撑得变了形的样子。

现在想想,大抵是温伏平日里不止拿那个包装书,可能某些特殊情况下会在包里背着自己全部家当到处跑,比如今晚,他又孤身一人的话。

“没拿回来就算了。”费薄林抓着他胳膊把人扶起来,“还有别的东西吗?”

“没了。”

温伏顺势起身,一抬眼就看见费薄林的脸。

此时费薄林才洗完澡出来,外头比浴室冷得多,就这会子功夫他的脸便不再红润,单单地白了下来,又因为才洗完澡,下巴上那道才拆线不久的疤分外明显。

温伏下意识伸出指尖去摸费薄林的下巴。

费薄林看出他的意图,没有躲,甚至故意往后仰了仰,让温伏的手挨在那道伤口上。

温伏的手指沿着伤口慢慢摩挲,盯着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费薄林刚想问“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