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你不必强撑,先暂时睡一下吧。”

谢珂拿出香薰点了起来,顾司安本就劳累的身体,很快深睡过去,出血的原因是延产药效极佳,宫口开的就极慢,强行开宫破水,胎位都还未下移,又用了蛮力推腹生产,宫颈口下压,再晚一些,不是血崩而死,就是宫胞脱落,裹着胎儿一同强行娩出。

哪个都是死像痛苦且难看。

他看了女医现下配的药方,加重了几位君药,手法柔顺,把孩子赶到宫口,时间紧迫,孩子娩出来才能找到准确出血源。

沈清气吁吁坐在隔壁房内,审问之前无缘失踪的产公跟帮工的女医。

那产公蓬头垢面,一副受虐之貌,“陛下……我……”

“事到临头,还不快说。”沈清耐心不多,她再不想打什么迂回战术。

“顾大人身子虽不错,但您登基在即,操劳过度,就是在您登基大典那日,顾大人他…他……”

沈清一听,想到她那日承诺,怒拍桌子,“他就为了让我陪他,现在弄着这副模样?”

女医插话,说道:“不是的,顾大人他……”

她要怎么说,说他为了将这个孩子留在身边,企图混淆皇家子嗣,那日柴房里还关着一个,猛灌了几碗催产药,等到那边差不多了,顾司安突然说怕疼不生了。

逼得女医开几副延产药,产公只说荒谬,不愿配合,便被关在黑漆漆的地窖里,一晃就是半个月。

沈清弄清来龙去脉,折回产房,她看不懂,也不敢细想。

沈清带的人正有条不紊的替顾司安揉腰擦汗,在一旁扇冰,正值最炎热的午时,不中暑都要急得出一身汗,一盆是接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顾司安,我真是看不明白,你到底下的一盘什么棋。”她语气平平,居高临下漠视对方。

顾司安抓住布条猛地向下用力,正在跟胎头僵持不下,疼的眼冒金星,脑子里全是沈清之前伏在他耳边厮磨说那句,忍忍呐,生孩子可比这疼多了。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生孩子确实比他之前任何遭受的痛击都要更加强烈。

硬朗的胎头死死抵在宫口,推腹便能感受到强烈的胀痛感,仿佛要撕裂在他肚子里,狭窄的耻骨箍束着最后一层防线,可以是盈盈一握的细腰,也可以是现在冲不破的枷锁,孩子头骨虽未发育愈合,可以挤压过耻骨,但现在硬的就像一坨粗糙的钢铁,推之纹丝不动,泄之前功尽弃。

他挽着布条的手臂用力到发抖,无助的向下吞咽,企图挤出孩子,转机就在谢珂那双手上,他往腹底轻压,顾司安墨色的瞳孔骤缩,仿佛骨头被生生掰开了,无声的喧嚣过后是惨烈的嚎叫。

“啊啊啊啊!呃!”

胎头终于进到产道,翁动张合的产口仔细看,就能看到深藏与里的一点黑。

产道里突然来了这么个东西,极致收缩着往外推,坚硬的胎头开始扩宽产道,原来这才是最后要命的肉体玉势,圆圆嘟嘟的不容抗拒,从最深处推拒而出。

肥胖柔软的胎身扩在宫口,等着胎头在前开疆拓土,是更加痛苦的胀裂,顾司安疼得直晃脑袋,究竟要到何时他才能解脱。

他躺回软枕之中,下身刺眼的血色床单被新来的玄色床单盖住,才没有那么大视觉冲击,顾司安身心俱疲,可是沈清看他眼神更加令他难受。

他之前一直疼,没来得及回话,现在宫缩间隙,他又不知该怎么解释,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呃…陛下何必多问…等臣死……陛下大可不用顾忌……好好培养这个孩子……”

“我不会,你自己生的自己带,你要是死了,我就…我就把他丢狼堆里去,让你白白废这么大力气。”

沈清眼底升起涟漪,她看着顾司安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