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阮放下手里的衣服,眉眼凝到那方盒上De beers,欣然接过。

她掂了掂重量。

嗯,应该不比那宝石项链差。

应该是一条……蓝宝石项链?

她打开散发着珍珠白质感的礼盒。

然而,她的梦幻蓝宝石项链在揭盒的刹那,变成了一幅镶金框的的蜡笔画。

画里,那缤纷的用色晃得宋暮阮眼晕。

“……”

她只想晕宝石。

不想晕大头画。

“祺祺画的。”

男人的嗓声明显含着几分寡笑。

“哦,不用你旁白。”

宋暮阮拿起画,朝里看了看,故意问:

“我只是想知道,你把里面的戴比尔斯项链藏哪儿去了?”

“这包装盒是元嫣闲置的。”

宋暮阮撅了撅唇瓣。

一双精致描画的眸眼,紧紧掀抬。

尾部不似昨日的杏仁色,而是偏朱砂的玫瑰红。

此刻,因为堵着气,更像黏了片蔫萎的玫瑰瓣。

“那你说个时间吧,下午几点去民政局?”

“宋助理,我需要一个离婚的理由。”

默了默,萧砚丞移开扣礼物的修长指骨,自然屈弯的手垂在身侧。

背部青蓝经络淡淡凸起,像一锋去了棱角的暗夜虬枝,透出几分暗自压抑的禁欲美感。

嗓声低了又低。

“除了我老,还有什么?”

她不假思索蹦出两字。

“你坏。”

“?”

宋暮阮鼓起粉腮,滞留胸口整宿的闷气冲男人一股脑儿地丢出去。

“你冷血,你无情,你嫌弃我。”

“你和那个姓施的一样坏!”

姓施的?

萧砚丞眯了眯眼,微微拱出的细小弧度衬着眼内眦角尖锐了几分。

“施孟青对你做了什么坏?”

昔日的退婚对象大名入耳,宋暮阮当年被退婚的耻辱旧事重溯回脑海。

她咚的一声,把手里的画丢进半敞的方盒里,画歪靠在盒沿,根本盖不上。

她急得涨红了脸,伸出细嫩的指尖摁推那个不听话的金属框角,接着无声的一顿,又一抖,破皮的血珠瞬间从框角溜坠到指腹。

蜿蜿蜒蜒,缠着纤细的指骨滚成一抹鲜亮的红。

“呜”

萧砚丞眉心一皱,迅速捏过她的手腕,抽出墨蓝灰丝巾擦拭掉那血珠子。

仔细看了看伤口。

“我休息室里有医药箱。”

萧砚丞所说的休息室,挨着东面的内部专用电梯。

推开实木大门,里间十分宽敞,设施也很完善。

成排的博古书架倚墙放着,上面有不少书画和古董珍品。

北边的实木床头上方,挂着两幅北宋时期的山水古画。

右边那幅《洗砚图》真迹前不久刚上过热搜,据拍卖会现场记者说是国内一位大佬拍下的,成交价格高达三亿。

只是大佬这床……

在那磅礴庄重的真迹贵品衬托下,显得过分的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