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先生,你弄乱了我的发。”

萧砚丞凝了眼水水的密桃红,偏过脸,正巧迎上那道短促的手风。

他鬓角的粗硬短发,不太温柔地被她的手碾了一下。

他看去,始作俑者的娇颜却嫣然揣上一缕无辜的纯真笑容。

甚至把作案的五根粉嫩手指高举起,在他眼前放肆地弹了个哆来咪发唆。

“萧先生,你的头发也乱啦!”

“我们平、局。”

“萧先生,萧太太。”

宋暮阮娇身一怔,咬了咬蜜桃粉的唇瓣,抬眼看去。

迎面走来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绾发妇人。

素亚白的羊毛针织衫,墨蓝黑的冬款半身裙。

比标准职业套装更休闲一点,但不失管家的干练。

萧砚丞颔首。

“明姨。”

明姨笑着打量了眼那忽然安静下来的活泼少女,说:“老太太在花园呢。”

“说是要亲自为阿丞的太太挑选一朵最漂亮的花。”

宋暮阮被这话吓得一怔,抽空冲明姨挤出一道温柔淑娴的笑弧。

随即抬起清水眸子,看向身旁的男人。

萧砚丞敛下冷眸。

少女的局促,已然快要从虚伪挤弯的眼眶里倾泻出来。

他注视了两秒,薄唇轻翕:“走吧。”

“好,先生、太太,请随我来。”

明姨在前带路。

宋暮阮瞄了眼身边的男人,突然体会到伴君如伴豹的深刻感受。

于是,她揪了下豹子君的衣角。

豹子君止步,略收锐利的下颌线。

一双褐磷磷的眸子垂询下来。

“怎么?”

宋暮阮踮起小白靴,凑近他,两瓣粉唇一张一合,糯糯黏黏地嗫出两句话。

“明姨肯定看见我拍你脑袋了。”

“现在演相敬如宾,还来得及吗?”

萧砚丞听到这话,牵起唇角,笑弧若似头上那溜儿月影。

淡淡的,却弯得显眼。

“你可以试试。”

下一秒,他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萧太太一向擅长自我切换角色,不是吗?”

“……”

少女踮着的靴尖陡然压出了一道痕。

细细长长,锁链似的。

“生气了?”

她踩平在地,甩了下香槟色裙摆,两片饱满的粉唇回敬了句。

“萧先生,你的嘴唇其实长得很好看。”

“就是可惜了。”

“?”

斜睨着他胸口那枚偏歪的豹头胸针,宋暮阮气笑了。

“为什么这嘴总吐不出漂亮话来?”

萧砚丞也低低地笑了声。

“萧太太,你昨晚被我亲了那么多次,不知道?”

竟然把方才的戏弄之言又泼回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