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可以或不可以,都不行。

千亿总裁的太太可真难当!

她终于理解到阮教授当年为什么宁愿净身出户,也要和爸爸离婚了。

于是,宋暮阮再度蔫了。

薄如纸片的双肩微微向内曲着,鹅颈垂折。

一张明昳的脸蛋匿在芙蓉水晶灯光里,阴影里的眉梢也漾起淡淡的愁。

忽而,侧颈黏上一抹温热的略微粗粝。

是萧砚丞的掌心。

他以前也这样握过她的指尖。

宋暮阮红唇轻张,思及回忆,迷楞了一秒。

侧颈处的手掌好像有魔法,似暖流般,为她垂折的脖颈注入细而缓的涓涓力量。

她使劲摁了下手心,仓皇地抻直颈骨。

两片颓蔫半阖的眼弧也顺势撑开,一双乌润润的瞳珠径直投到男人的面容。

然而在快要衔撞他眸光的前一秒,她又飞快地错开。

错开的方向也不对。

宋暮阮瞟了眼下颌边那只握颈的胳膊。

胳膊肘处,沉郁黑的西服有了一丝明显的窄细褶皱。

“啵。”

正当她两眼揪着那褶皱琢磨时,眼前一黑,右边颊侧忽即被清苦柏香短暂地烫了一下。

萧砚丞在她脸颊……拟了个吻。

不带任何情欲,假大空的那种。

“啊啊啊啊!卧槽!”

“他喵的,真亲了喂!”

“萧爷,你俩上午联合骗我!!!”

……

瞿放吃瓜的嗓门可真雄浑铿锵。

宋暮阮翘起两根食指,面无表情地,堵住了差点听力受损的耳朵。

“吱嘎”

椅脚短促摩擦黑胡桃木地板的一声。

萧砚丞的力道如此沉稳,宋暮阮身子都未动半分。

下一瞬,她的椅沿便紧贴到他的椅沿。

连香槟色的裙角也亲近得黏上了他那黑沉沉的裤腿。

她伸手把那放肆的裙身压在膝弯下,抬起俩清丽的眼儿,幽幽瞅着他。

“你拖我椅子做什么?”

他的薄唇在她眼心处嚅动了几下。

完全没听清声儿,她又问。

“你说什么?”

话音落地,她两只手腕被他的大掌覆拢,轻轻地从耳朵里拿了下来。

她忽然感觉和这个世界声声相通。

“……”

不该如此愚蠢的。

一丝懊恼悬上秀气眉端。

宋暮阮想着想着,腮颊也涨得鼓鼓的,活像塞了两颗小小圆圆的樱桃。

只是那樱桃面的清鲜红也映在了腮边,衬着她一张思忖的鹅蛋脸娇俏可丽。

萧砚丞端睇着,想起半年前露台的初次会面。

她也是这样。

那时,杯中的樱桃酪消失一颗,她的脸就撑圆一寸。

不一会儿,那生着气的脸蛋很快就变成一粒胖滚滚的红润润的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