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稍等,我为您拿来。”
餐椅在地上拖拉出一声尖锐的响,宋暮阮丢下话,落荒而逃。
“不用,我自己去!”
瞿放在一旁津津有味地欣赏完小夫妻间幼稚的推拉戏码,摇了摇头。
“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逗弄一个小姑娘。”
萧砚丞薄唇轻勾,未见一丝恼意。
“早点定下来,逗太太的乐趣,你也会拥有。”
瞿放面上的嫌弃毫不掩饰。
“田螺贤夫扮累了,晚上卖力当牛郎,这就是你所谓的太太乐趣?”
“啧,有闲工夫娶个假老婆,还不如买黄曜斳他们最近新研发的情绪伴友。”
鼻前拂过一缕奶油味,萧砚丞唇弧往上抬了抬。
“机器人能给你牵手拥抱,撒娇评弹喂意面?”
瞿放:“……”
这扬调的声音怎么回事?!是在他这只帅气多金的单身犬王面前发春,还是说
准备无性别屠杀?
忽而,餐厅上方,人声默然消弭。
偶尔只有金属碰盘底的细小声响。
“你今天迟到,是去看了不该看的谁?”
瞿放手一顿,明显感受到话里的寒漠,索性都交代了。
“没办法,我家老头子非得让我先把他前不久拍卖到手的那个铜胎掐丝珐琅鸟笼给蔺老爷子送过去。”
“我就知道,蔺老爷子高兴了,你就不欢喜。”
瞿放说着,瞄了眼一路从医院带过来的粉花,此刻正安静躺在餐桌那端。
“所以,我不是专程掐了他家后花园那几朵开得最艳的剑兰给你消消气嘛。”
手中的银叉搁在盘沿,萧砚丞正欲开口,便听见窗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他压低嗓口:“下不为例。”
“萧生,”宋暮阮抱着一个胭脂水釉摇铃尊,“我路过看见隔壁房间博物架上有一个闲置花瓶,用来装瞿二送的花正合适。”
说着,她站定到桌沿,伸出手
“别动!”
瞿放拔腿奔去。
原本想要抓花的手一掌覆上少女手背,突如其来的抓触惊得二人触电般收回。
于是,手中的剑兰受蛮力冲击,朝后呈抛物线甩出。
绿根、粉花,撒了满餐桌。
“叮”
银叉被重磕在盘沿。
萧砚丞冷眸盯着白盘粉花意面,腾出一根冰白指骨,一把拂掉头顶的粉绿玩意。
瞿放倒抽一口凉气。
两手高举,对那位无辜受难者作投降状,自证清白:“萧爷,我不是故意的!”
宋暮阮揉了揉手背,回味着方才的触感,倒是惊诧冒出一句:“诶,瞿二,你的手竟然像女孩子一样细腻呢。”
瞿放:“……”
伟大的宋大千金小姐,您可以闭嘴吗?
萧爷真的会亲手屠犬的!
萧砚丞抽出几张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拭触过花的手。从指尖到手背,慢条斯理,又翻来覆去。
直到花香消尽,然后他起身,一双冷眸幽寒地望着餐桌那端的男女,啮出二字
“送客。”
于是,下一秒。
被夸手掌细腻的犬王先生,在老程言不由衷的礼貌眼神里,自动长脚,发配到了北樗山底寂寞无人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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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狼藉收拾完毕,再次进餐。
宋暮阮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咬了咬饱满的唇瓣。
“萧生,瞿二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