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声在唱:

“Your mother was crying

(你的母亲在哭泣)

Your father was crying

(你的父亲在哭泣)

And I was crying too

(而我,亦在哭泣)

The teardrops were falling

(眼泪落下,摔碎,消失)

Because we were losin' you

(就像,我失去了你)”

声音被甩在身后。

插上通讯卡的手机到现在才开机,信号极差,未接电话和短信一条一条地弹出。他迎着风雪往前走去,地图缓慢地转圈加载。

某一个聊天界面下,迟来许久的消息映入眼底。

原来在新年的那一天,她也是曾祝过他新年快乐的。

只是到现在才终于看见。

他牵了牵嘴角,也牵动脸边的伤口。

脸颊上冰凉一片。

刚才的撞车里他还是受了伤,机械腕表压过手腕,留下一片血痕。陆霄摘下腕表放进口袋,突然听见前方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一辆吉普车拐过弯道,两盏前灯耀着他的双眼。

刹车片声音刺耳,车滑行数米,司机怒气冲冲地从驾驶座探出头,看着这个站在路中央一动不动的人影,刚开破口大骂,却被后座的男生给拨开。

薛扬从窗户里探出身,仔细看了看,惊喜道:“这不是陆霄吗?我是薛扬,上次在镇上操场,一起打过篮球的。”

边说,边转头给坐在车里的父母介绍:“这是我暑假在镇上认识的朋友,跟你们提过的那个,叫陆霄,嚣张的嚣。”

陆霄也还记得他的脸。

来自于夏天的那一场乱七八糟的篮球赛,他也来自夏棠的小镇。

每一段不经意时结下的友谊,都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候落地结果。

当你心里存着一定想要见到的人,整个宇宙都会合力为你助力。

“劳驾。”陆霄弯下腰,收敛眉眼,将取下的腕表递过去,“我的车坏在了路边,但我需要现在,去一趟镇上的公交车站。”

天还没亮夏棠就已经起床,像以往每个假期的结束,吃过早餐,在门口推着行李箱,和外婆告别。

冬天的早晨人流稀少,即使已经天亮,也笼罩着一层灰雾,她等在站台边,边打哈欠,边独自等那趟忽早忽晚的班车。

手指在口袋里拨弄着那条红宝石项链。

寂静得就像送走陆霄的那个早上。

或许比那还要寂静,夏天的时候,一切还很热闹。

她才想起没开机的手机,坐在箱子上,戴着耳机,垂眼看着老手机屏幕慢吞吞转圈,接着跳出好几个未接电话。

都来自于李子沫。

除了来电还有短信,她一边想着还能有什么事一边点开,却在看后突然地顿住。

早晨先从地面到来,路面一寸一寸亮起,褪去夜晚的气息。夏棠迟缓地眨了眨眼,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站起来,看向坡道下。

心里想,怎么可能。

那家伙说要来找她。

他要怎么过来,昨天在下雪,路况差劲得不能开车。上次明明已经把话说到了思路,他才没那个理由来见她。

就算是再任性的家伙,也应该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万一撞到了哪里的树,哪里的山崖,那该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

心里乱得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