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舟窝在陈清凡的肩膀上,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

却听到陈清凡又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粥粥,你喜欢打乒乓球吗?……之前只问了你有没有想要打职业的念头,没有问你喜不喜欢,你喜欢吗?”

喜欢打乒乓球吗?

陈清凡觉得这或许就是根结……至少,以己度人,陈清凡想,如果真的喜欢一项运动,是不会做出故意输球这种事情的是的,苏舟在今天的所作所为绝对不是“让球”就能概括过去的,那就是毫无辩驳余地的“故意输球”。

如果真的喜欢乒乓球

会在只要保证胜利就没问题的基础上,故意输球吗?

而苏舟的回答来的很快:“不讨厌,蛮喜欢的。”

“具体一些?”

“打乒乓球的感觉……”

短暂的沉默后,苏舟哂笑一声:“就像是一种习惯。”

……习惯。

陈清凡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声。

……

大冬天的,天黑的早,窗外的夜看似已经深了。

“我先去开车,”陈清凡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大衣,又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递到了苏舟的怀里,“里面是你的外套和更换的衣服,粥粥,你自己先收拾一下,不用急,慢慢来,我去车里等你。”

咔嚓一声,陈清凡走了。

医务室里只剩下苏舟一人。

苏舟长长地吐了口气,他低着头坐在床边,没有急着换衣离去,他先是在脑中复盘了一下与陈清凡的对话,然后才又思考起刚才被打断的那个思路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苏舟思考着、深思着……

……然后他的表情就从沉思渐渐变成了茫然,又从茫然变成了匪夷所思。

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

是不对劲啊!!!

如果不是眉骨有伤,苏舟恨不得抱头撞墙,之前是在那个情景氛围里出不来,现在忽然安静下来了,他立马觉得不对了!

是不对啊,粥,冷静点,好好屡一下时间线和前因后果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迫不及待地、有着强烈地必须要参与这一次的友谊赛的意愿开始的吗…?

……是啊,为什么他会这么冲动急切啊,哪怕没有这一次的友谊赛,他以后难道就毫无机会了吗?不至于啊!他怎么会这么……这么急不可耐啊?!

这就很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了,记录。

其次,遇到侮辱舅舅的人,内心恼火地想要回击这是他会有的想法,但是从最初在厕所里遇到安德烈、他直接从背后推了对方一把起就变得不对劲了!他能保证不会出意外吗?万一正好把安德烈推到什么边边角角的地方、真的撞出大事来呢?年轻时的他或许会这么做,但是拥有队长包袱的他,绝对不会做这种有可能真的出事、并且让媒体狂欢给人把柄的事情……

这条不对,也记录。

之后,就是已经提到的在场上不服从教练的问题不可能,不可能,这这绝对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即使再恼火、再不忿,在赛场上的时候,他绝对会无条件地服从教练,要是不服从?在苏舟的心里,这明明就属于严重违纪!!

这条严重不对,重点记录!

下一个,则是他和舅舅讨论的核心问题:关于6:0的这个让球问题,这……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在特定时候、对特定的人,苏舟完全不介意去充当一下这个恶人,虽、虽然他还是坚持在保证胜利的基础上,6:0也真的不算事,反正事后肯定能追上,但他同时也很清楚,连续四局都是6:0再反超,这种极近羞辱人的做法,绝对会在媒体和球迷间引起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