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在努力开屏的粥默默地又拘谨老实起来。

雷蒙眼角的笑意顿时更深了。

苏舟:“…………”

“教父……”苏舟轻声细语,难得扭捏起来,“您别逗我了,倒是说正事啊……”

雷蒙又忍笑了两声,这才说:“好的,好吧,让我们来说正事倒也不能说是什么帮到我的事……是你妈妈,苏舟,你妈妈打电话给我了,听起来陈最近一段时间的状态似乎……有些过于紧绷?”

啊这。

苏舟收起了表情,脸色也沉默了下去。

包间内又安静了下来。

“……苏舟,我并没有觉得这是被麻烦,”雷蒙停顿了一会,伸出手跨过长桌,摸了摸苏舟低下去的头,“我很开心陈女士会想到打电话给我,这对我的意义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更为深重你知道的,我和陈曾经就因为交流与理解之前的隔阂而失联错过了太久;同时,我也很开心你会注意到陈的情况然后告诉你的妈妈……关心身边的人,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向大人求助,这很好,苏舟,这都很好,如果陈、包括任何一个我在意的人、也包括你、苏舟、我的教子,真的状态不好、有了脱离以往日常的新的、不太妙的情况,我却只能是个姗姗来迟、甚至始终一无所知的局外人,那才会让我感到无法形容的消极与灰蒙…………粥粥。”

雷蒙放轻了声音,用毫无口音的中文叫着苏舟的小名。

黑发灰眼的法国男人很少这么叫,所以才更能让人感受到他在这件事上的重视。

“苏舟,你可能不知道,在年终巡回总决赛时对,就是一个多月前、你做解说的时候,在我对阵安吉洛·比安奇的那场比赛之前,我其实有和陈在互发微信……那个时候,我们约好了要在中国的春节假期一起出去旅游。”※

什么?这个苏舟是真不知道!他超震惊地抬起头来。

抬头后的角度和手感有些不同,雷蒙又隔着桌子在苏舟的发上摸了两下,然后才收回手来。

收回手后的雷蒙继续一只手放在桌下,一只手搭在桌上,对着苏舟说起那个就发生在不久前的邀约:“本来是说、他会在春节假期大年初三的晚上来到法国,然后停留大概四天其实我们本来想去瑞士,但是考虑到我还在役,所以滑雪的风险性让我们舍弃了这个选项本来是这样说的,但考虑到陈现在过于紧绷的情况……我觉得应该换成我去中国。”

“其实本来就是我去中国的,”雷蒙叹了口气,眼角的细纹随着这一声叹气变得更明显了一些,“一个多月前我对他说,我们球员的假期会更宽裕一些,比起你来法国,应该我去中国;但是他狡猾地用回忆说服了我,让我在脑中幻化出了二十年前与二十年后的我们,二十年前与二十年后的巴黎街头。”

巴黎街头……

不止巴黎街头。

“巴黎街头只是开始,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去一些曾经的我们也去过的地方,小到店铺餐馆与公园草树、大到凡尔赛宫与枫丹白露……回忆真是既美好又无赖的东西,你的舅舅有着与你不一样的语言天赋,我被他说服了,一个多月前的我也的确觉得这没什么,这棒极了,不会有比这更美好的预设计划了。”

但是……

“但是,在陈女士给我打过电话后,我觉得让他把时间花费在坐飞机上都是一种罪过。”

所以

“所以,苏舟,你觉得换成我去中国怎么样?……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让陈感到……好一点,毕竟设身处地的话,我能理解陈现在极限压迫自己的紧张感与忙碌,但陈女士说的没错,短期的极限逼迫是可以的,但陈这样已经一两个月了,再继续下去的话是不行的这也是我今天谈话的主要内容……粥粥,相比起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