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凌宇一时语塞,别扭道:“我为什么要跟她说,明明是我们之间的事。”
时至此刻,听到弟弟这么说,蒋泽赋心里才涌出了更多的愧怍感。但嫉妒是世上最不可控且最没有理智的情绪,蒋泽赋从第一次梦到杨禾栀开始,就感觉到自己在坠落,他的自尊倨傲让他一边不屑,一边开始耍手段掠夺。
他是精明的商人,最擅长于此,一旦想要什么,攻人先攻心,从悄无声息地讨好到自然而然的抢人。
可如今,他们因为自己真的分手,蒋泽赋并没有什么胜利者的傲然。
他不愿把自己杨禾栀的关系当作是抢来的,几周前或许他不敢确定,现在,他却非常清楚以及肯定,他们是在慢慢地相爱。
蒋泽赋忽然就笑了,很轻地一声,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放低姿态。
“凌宇,我说了,我喜欢她,是我不要脸。”
蒋凌宇眼底顿起湿意,在这种亲情和愤怒间撕扯得愈发厉害,喉咙里积满苦涩。
他喘不上气来,好半晌,表情变成牵强的妥协。
“哥,我不会祝福你们的。”
蒋凌宇说完,浑身脱力般重重地靠回到沙发上。
空气沉寂了两秒,蒋泽赋脸上慢慢露出微笑。
他率先抬脚离开,诚然落下两句。
“等我追上了,你再说这种话。”
“还有,生日快乐。”
75 缺一个契机 (一更)
周六没闹钟,杨禾栀还是照例六点多醒,她起床,按部就班整理好被子。
洗漱完出了卫生间,她趴在阳台向下俯视,感到久违的目眩,脚下这座钢筋和繁华构成的城市,承载了她许多理想。
她感到今天的心情比昨天要平和?,可能是做了太久的心理准备,加上前段时间的工作终于处理完毕,最后真正和蒋凌宇结束后,杨禾栀竟出奇地放松和从容。
原来人的思绪有时不免陷入困局,事情和情绪到了临界点,好像前方只留下了独木桥,只能走独身的羊肠小道,或者是通过一个人的窄门,可当心境逐渐抽离,那些逼仄的甬道竟在某个转角处轰然坍塌,露出天光倾泻的豁然。
中午,她久违地化了日常妆,和梁薇约了个午饭。两人选了一家中餐厅吃融合菜。
梁薇坐在对面,把木椅往后拖了半尺,捣鼓两下,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冲杨禾栀扬了扬,“我前几天去山西采风,想着绕路去你家镇上看看阿姨,你妈妈走的时候塞给我这个,让我正好拿给你。”
“我妈也是,寄个快递就行,还专门麻烦你……”杨禾栀嘀咕着接过袋子,指甲刮开缠紧的胶带结,塑料膜沙沙响着褪下。打开一看,是一条李满春织的纯手工围巾。
看起来非常厚实暖和,她妈妈特意用白色毛线在围巾边缘绣了朵小小的栀子花。
“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梁薇托着腮,看着抖开的围巾笑笑,“阿姨每年都给你织,上学那会儿,属你的围巾和内搭好看。”
她探手夹了一块肉,继续跟杨禾栀聊起:“李阿姨还说,等你过两天冬至回家呢,早给你冻好猪蹄了。”
杨禾栀沉吟两秒,愉悦地笑起来,“快半年没回去,真的想家了。”
玻璃转盘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梁薇转过来半盘干炒牛河。“回呗,反正你分手了,工作刚签了单,又没什么事儿。”她盛菜的瓷勺碰到碗底叮叮响,继续道:“你们家蒋总没有他弟弟粘人吧?”
杨禾栀把叠成方块的围巾塞进包底,拉链齿咬住毛线时,顿了顿:“你说什么呢……我们还没正式在一起。”
“因为蒋凌宇?”
杨禾栀轻声说:“不是,是我还有点没想好。感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