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漼将寻真胡乱摆放的棋子一一拾起,收回棋盒。
与自?己对弈起来。
一子一子,慢慢下着。
谢漼今天的态度又比五天前好了一点?。
似乎把棱角都收了起来。
温和?到让寻真感到陌生。
是错觉吧?
寻真观察谢漼时,谢漼垂眼看着棋盘,手上落子不停,口中问道:“真儿心中可有答案了?”
寻真轻轻嗯了一声。
谢漼:“那么,真儿便将那答案说与我吧。”
他一心二用,一边与寻真对话,一边下棋。
谢漼稍作停顿,没有看她,只?问:“你可要选择忘恩背誓。”
“与我义绝,彻底断了?”
说完,他抬眸,目光如羽般,轻飘飘扫了过?来。
就知道!
寻真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看吧,就说是错觉。
谢漼这人什么时候都不忘阴阳人的!
这口气便吊在?寻真胸口处,上不去也下不来。
谢漼似乎是感受到寻真的眼刀,只?说:“我对你从未打骂,甚至一直以来,都诚心相?待,从未亏待了你。”
“我自?认问心无愧。”
“你想?走,我也由着你自?己选。”
“你若执意离去,我便给你一笔丰厚银钱,保你后半生无虞,这话依旧作数。”
“无论何种结果,我都认,绝不食言。”
“但如今,我仍是你的丈夫。”
“你欲忘恩弃义、过?河拆桥、负心薄幸。”
“我便是说你几句,你也得听着、受着。”
寻真:!
谢漼不紧不慢下着棋,顺便掀眸看她一眼,问道:“真儿,可以说了。”
寻真突然很不爽,不想?回答。
谢漼便又道:“真儿习过?《左传》,应知晋惠公最后是何种结局。”
晋惠公许地不与,恩将仇报,最终战败被俘,政权摇摇欲坠。
寻真:“你怎拿晋惠公与我相?比?”
谢漼:“为何不能?”
寻真:“我恩将仇报了吗?!”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寻真越看谢漼这样子,越不爽:“而且我走了,不是对你更有好处吗?”
谢漼放下棋子,注视她:“此话怎讲?如何就对我好了?”
寻真:“我自?认我容貌寻常,也无过?人之处,以你的身份地位,在?外头找千个百个女子,都轻而易举。”
“而且,我身份低微,离了我,反倒对你的名声有帮助。”
“还有”
谢漼:“还有什么?”
“还有”
寻真瞄了他一眼,反正?已经说这么多了
“你那正?妻总是要害我,已经两回了我想?要离府,为了我自?己着想?,难道有错吗?”
谢漼默了一会,道:“此事,确是我没做好。”
“让你两次遭害,皆为我之过?。”
“至于吕氏,她难担我妻之责,我心中亦有打算,只?如今尚未确定,故不能向?你作保。”
“你,可愿再?信我一回?日后,我定不会让你再?落入危险之中。”
寻真忍不住想?,姓吕的不能,那谁能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