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棘忽然道:“我的眼睛可能好不了了,是吗?”

人五感相连,他看不见,听觉便极敏感。其实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了医师对江钰之说的话。

“怎么会?不要瞎想。”

江棘弯唇笑了笑:“我记不太清此前遭遇了怎样的劫数,但想来生死一线,要完全恢复是的可能微乎其微……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我没有如此脆弱,您也不必因此顾忌而安慰我。”

“你觉得我会随便安慰你吗?”江钰之不满道,“我不允许你胡思乱想,阿枣,你要时刻记得你属于我,只需要听我的话。”

江钰之厉声说:“不信我,就是质疑我。你胆敢不相信我吗?”

“阿枣……不敢。”江棘抓紧了江钰之的手。

续篇(4)素股/磨胸/控制射精

江钰之噩梦的主角,在江棘真真切切地“活”过来后,换作了他的父亲。

江钰之不知道,这是否预示着他的父亲成为了已经灰飞烟灭的祠堂中,光宗耀祖但缺失牌位的孤魂。是的,虽然江钰之从目睹江适被官兵带走的那一天起,在心里认定了父亲的亡故,但他并不知道这铺垫许久的处决会发生在具体的何时何处,是杀鸡儆猴的还是秘而不宣的。

离皇城越来越远后,他更难以获知朝廷要员被处死的消息。没有人关心巍峨庙堂中发生了何种倾轧与密谋,即便那个人或那群人拍脑袋的想法决定着他们命运。

梦魇中的父亲时而身着囚衣披着枷锁,哀叹着江家香火的岌岌可危;时而手持书卷面带笑容,循循善诱着传宗接代的重要意义,“留得青山在”云云,让他想在梦中入梦。江钰之明白,他这条命正是在父亲的对宗族延续的狂热偏执才得以幸存。但娶妻生子合乎天伦的未来,也遥远得像琼安与金銮殿的距离。如果不曾逢此大变,他应该会遵循父亲的期望考取功名,再寻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淑女,和他认识的所有公子小姐一样,在方正规矩的城里度过方正规矩的一生。

如今他做不到了。他做不到忽视未经他手但因他发生的罪孽,伪装成清白模样,选择正常的、应然的生活。他不愿做父亲一厢情愿捏造的偏执假象,于是梦中的父亲一日比一日狰狞了。

江钰之只能自我安慰,这比看着江棘浑身浴血一次次死在面前的惊吓要容易接受些。

他不是孑然一身的幸存者,这是唯一堪称幸运的事。

不幸的是,江钰之发觉他对江棘似乎有了意料之外的欲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江棘因体虚而怕冷,总在半夜无声无息地滚到他的怀中?还是从江棘习惯了目盲后,毫不避讳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不知廉耻地展露胴体?

还是……从他恶作剧般地引诱他献吻起。

再去追溯那不可说的心思已是徒劳无功,江钰之只是觉得荒谬而难以置信。他明明只将江棘当做他的所属物。他怎么能对他的刀,他百依百顺的卑贱暗卫生出情欲乃至情意?

他试图以忙碌忽略他的手他的唇他的阳物无声叫嚣的渴求,但杯水车薪。

皮肤不经意的碰触,擦过耳边指间的发丝,都能惊起心湖的波澜。

“你这个数典忘祖的不肖子!”

父亲捶胸顿足,朝他怒吼。

江钰之疲惫地醒悟过来:他原本亦是如此卑贱的。那就彻底卑贱下去。

他不再克制注视江棘,费尽心机制造肌肤相亲的时刻。此时他对江棘的目光又与之前大不相同了,江钰之发现江棘身上引人窥探的好似诱惑的气质,让他又喜欢又烦躁。与此同时,他的任何要求,譬如与他共浴、拥抱他入眠,江棘都默默照单全收。江钰之想,他要的不止这些,不能只有他受折磨。

江钰之等来这日,苏铃帮朋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