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的低血糖,在工地干活的时候含一块在嘴里会好受很多。
拿走这些巧克力是他罪恶感的巅峰,周扬丽算是他的熟识,他却拿人家求考运的东西填自己的胃,巧克力距离过期还有很长时间,但这是防止低血糖头发晕最直接有效的东西。
他买不起巧克力,哪怕是最便宜的代可可脂的,尽管他能把它的英文单词背得滚瓜烂熟,巧克力对这个早当家的少年而言是太过奢侈的糖果,精美的包装和陈列的展柜,都在展现着和他身上破旧毛线衣格格不入的繁华气。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放寒假,最后一天的高一学生们都跟疯了一样在教室和走廊里奔走。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讲,没有什么比考试刚结束后和知道成绩前的这段放假时间更令人快乐且自由的了。
封隋在考试的第一天还是回到了学校,就是脸特别臭,一看就知是被自家母上提着耳朵拎到教室参加期末考的。
被一连三日的考试砸得头昏脑涨,学渣封隋的心情很差,看到迟朔完全不受考试影响游刃有余的样子心情更差,一拳之仇还没报,憋了三天的气,就想着要找迟朔报仇雪恨。
至于怎么报仇雪恨,他还没想好,于是约了丁辉和翟昌亮,打算趁着放假这天跟踪迟朔,最好能跟到他家里,知道他家在什么位置,丁辉和翟昌亮考完试都焦头烂额着,一听封隋又要欺负迟朔立马起了兴致,丁辉这回还拉上隔壁普通班的一个叫贾大海的胖子。
他们神神秘秘地跟在迟朔后面,没能跟到迟朔家里,却发现了另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
那个烂泥巴在学校里绕来绕去,竟然绕到了新修的塔前面,打量好四方无人,就敞开书包,把石台上的吃吃喝喝往自己的书包里塞!
18 | 16.欺辱
【。】
作者有话说:
本章含对受的侮辱情节
当迟朔被那几人撞见时,他的书包戏剧性地从手里滑落,花花绿绿的零食饮料从敞开的大口里漫出来,一筒薯片从最里面滚出来,直溜溜地滚到封隋的脚边。
迟朔像是被某种肃穆的力量摄住了,僵直地站在石台旁像尊惨白的雕塑,恐惧和绝望感形若蛛网兜头罩下,将他的全身包裹地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他感觉自己站着的位置不是宝塔前面,而是悬崖边缘,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推下去万劫不复。
他的目光正好与封隋接上,封隋眼里的情绪由最初的震惊转为恍然大悟的玩味,他被那样的目光一寸寸剥开,浑身悚然,他干涩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好啊烂泥巴,你居然趁大家走了,在学校里偷东西!”丁辉指着他大叫,将沉重的罪行盖棺定论地劈头往他身上砸。
他被偷东西这三个字砸得一阵昏旋。
“不是的……”他的声音已经近乎于哀求了,他不知道他在哀求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能向这几个人摇尾垂怜,在这一刹那,他是破碎的。
之前挥向封隋的那一拳对封隋也许是无关痛痒的,却用尽了他的尊严和傲骨,班主任让他忍,他只好忍,他的脊梁就这样被一个忍字活生生抽走了。
翟昌亮拾起掉在地上的包,把里面的东西倒翻出来,没来得及滚出来的零食饮料就天女散花似的在地上弹跳散落,有糖果,牛肉干,牛奶盒,蛋黄蚕豆,小馒头……五光十色地铺在水泥地上,斑斓得像这块地面与生俱来的创口。
“偷了这么多东西,烂泥巴,被抓了人赃并获,这回你抵赖不成了。”翟昌亮用脚在地上翻这些玩意儿,“都是吃的,你饿死鬼投胎的么?”
封隋道:“贾大海,抓住他,还有他的书包,我们去向纪检主任报告这件事。”
贾大海揪住迟朔的领子,把他从石台所在位置的台阶上拽下来,他被这冷不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