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员留在了门口,封隋朝里门的方向快步走去,却在漆黑屋子的中央突兀地缓了脚步。
他感受到了注视,来自黑暗中注视,直直地戳在他的脊梁骨上,让他想要忽略都不能。
侧过脸,在走廊外透进来的微弱光源能延伸到的最远的地方,笼子的光滑边缘闪着寒意的反光,他的目光就这样和笼子里的视线交汇。
在这间漆黑的房间里,有一整面笼墙每格笼子里都关押了一个人。
在这间寂静到可怖的房间里,在数不清的眼睛的注视下,封隋凝滞在了那里,仿佛脚背被千钧的目光钉在了原地。
就在此刻,后脑勺遭受一道重击
***
华贵的深蓝色地毯上,两条无力疲软的腿被拖过狭窄的过道,随着房间大门阖上的声音,冰凉刺激的液体兜头浇下,趴伏在地毯上的男人才渐渐转醒。
封隋是被身后人勾住肩膀拽起来的,他的心里先是为此升腾而起出离的愤怒,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被这么粗暴的对待过,他想要喊叫,但喊叫声被下颔遭到的重击打断,前所未有的痛苦从下巴被击打的地方席卷至大脑神经里,教他的身体本能地颤栗了一会儿。
“操……”封隋骂出一句简短的脏话,他竭力眨了几下眼睛,好让自己的视力恢复正常,他像是被下了药,全身的骨头都软了,一点儿也使不上力气。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哑光质感的皮鞋,紧接着他的下巴被陌生的手掌托住,抬起,就像宠物那样被对待,屈辱感随之而来,这次封隋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很年轻,是一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刘海染了一撮天青色。
“你是谁?”那个人开了口。
封隋突然觉得很好笑,这话明明是该他来问的,这种被抢了台词的荒诞感令他扯了扯嘴角,但下一秒他的另一边脸挨了与先前如法炮制的一拳。
“看样子像是客人。”另一人出声提醒道,而询问的人俨然是这栋屋子的公子哥对此没有多余的反应,作为封隋的同辈人,他看封隋的眼神和看其他货物没什么两样,而他也确实有这样的资格。
“是我该礼让三分的那种客人吗?”公子哥好整以暇地问。
“不,不,显然不是,如果是,那我肯定认识。”那个人恭谨地回答。
“那不就得了。”
“你们……是什么人?!”
公子哥松开了对封隋下巴的钳制,对封隋这个凶狠而愤怒的询问表露出兴致缺缺,他转身走进房间的里边,身后的一排人自觉地让开了道。
令封隋瞳孔瞬间紧缩的是,他在那些人身后看到了一个躺在地板上的人。
一个浑身布满伤痕和鲜血的青年,身体几乎一丝未挂,脸埋在凌乱汗湿的黑发下,浅黑色的水珠顺着发缕滴落,在被公子哥对着最柔软的肚子踹了一脚后,这个青年人的斑驳指关节才轻微曲动了一下。
“多长时间了,这婊子怎么还没醒?”公子哥随意踢散旁边的空针筒,用皮鞋尖头在昏迷的青年人胳膊的伤口上碾了又碾。
“……等等。”封隋脱口而出,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那个遍体鳞伤的青年人,嘴唇颤得厉害:“他是谁,他是谁,地上的是谁,是谁?”
“有意思,难不成你认识这婊子。”公子哥的嘴巴弯起一个与年龄很相符的促狭的笑,像是终于在某件事上和陌生人找到了共鸣似的:“你也操过他?”
说话间,公子哥揪起这个人的头发,让那张脸在灯光下毫无保留。
答案盖棺定论。
“迟朔……”封隋叫出了那个名字,这一刻他的大脑像是突兀地宕机了,甚至忘记地去挣脱肩膀上的束缚。
在听见了这个名字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