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与三桩案件都有不小牵扯的总裁,只来得及在医院的停尸房匆匆看一眼尸体,便被警察带去局里询问。
是从花风竹开始的。
在演出前夕,当地有名的慈善企业家孙某到后台与他单独见面,随行的女秘书出去买咖啡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秘书回来时看见的是被砸凹后脑勺的老板尸体。
花风竹本人则从正在维修的舞台升降台跳下,钢筋贯穿胸肺而死。
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耳麦,直到断气,他手里还紧紧握着粉丝送的定制话筒。
“齐先生,你需要喝点糖水吗?你脸色很难看···”
女警把投放演出现场照片的投影仪关掉,发现刚还状态自如的男人脸色惨败,嘴唇发白,吓了一跳。
“没事,就是被吓到了,你想问什么,问吧。”
齐玄咽下喉咙涌上来的酸水,虚弱地道:“但我跟孙总只有一面之缘,他邀请我去他的高尔夫球场打球,之后就没再联系了。”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跟孙总有私下往来并不奇怪。
被第一时间带到审讯室呆了十个多小时,也是因为巧合,三个犯罪嫌疑人的关系网里都有他。
听说下一个嫌疑人还是他小舅子呢。
怪可怜的。
女警递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噼里啪啦的在电脑上敲下他的证词。
第二个是秀玉。
2月1日,亚星大学放寒假,秀玉申请了留校,理由是勤工俭学。
2月2日晚,受害人张某(系嫌疑人母亲)给他打了个电话,内容不详,通话完毕后购买了返乡火车票。
2月3日中午,秀玉出现在火车站的摄像头下,空着手,神色严肃。
这是生前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紧接着就是在浴室里跪吊而死的尸体,被砍得面容模糊的父母整整齐齐地躺在旁边。
审讯室中,警察把现场案件照片放在男人面前的桌上:
“齐先生跟他最后一次接触时,嫌疑人是否有自毁和躁狂的倾向?精神是否稳定?”
对于这种忘恩负义,罔顾人伦的侩子手,问法虽然客观,但无论眼神还是语气,都透出一股鄙夷和蔑视的情绪来。
齐玄却只是怔怔地看着少年系在浴室花洒上的,那根细长的瑜珈带。
对方曾在床事后骄傲地告诉他,自己是怎么找到这条逃生通道,又是如何打着学习的理由让父母买了瑜伽带。
齐玄不知道一条满多多只要18.8的瑜伽带有什么可炫耀的,糊弄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能想出这种点子,你比我想象中还聪明。”
对方亮如星芒的眼睛还历历在目。
花洒的位置那么低,183的男孩要弯曲膝盖主动往下沉,才能将脖颈套在里面。
他当时会有多绝望,多痛苦啊。
才会用那让他暂逃牢笼的带子结束生命。
“我不记得了。”
最终,齐玄只是这般回答道,眼睛盯着现场的照片,声音几乎渗出血来。
第三个是陆冠清。
案发地点在男生宿舍,跟秀玉的案件一样,封闭空间,没有摄像头,嫌疑人和受害人全部死亡。
但这次的脉络比较清晰因为有一位死者姓华,表弟叫华胜,初高中霸凌过嫌疑人。
周围宿舍也有口供,说陆冠清遭遇了严重的校园暴力,本人也申请了下学期的调换宿舍。
流程才走到辅导员那,就出事了。
死法跟齐玄梦中一样,跳楼自杀。
不一样的是,他跳之前把那把尝了三条人命的水果刀捅进了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