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妙!”关月鸢连忙制止春妙继续说,因为她转头看见了陶嘉屹通红的双眼。

春妙显然也看到了,她磨了磨嘴唇,把嘴边指责的话都咽了回去,赌气一般的将水盆端走,留给关月鸢和陶嘉屹空间说话。

“你别哭了,我没什么事,春妙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关月鸢手边刚好有一条帕子,绣着两根脆生生的迎春花,这是春妙刚给她绣好的,便?顺手将那帕子递了出去。

陶嘉屹眼前一花,等到手了就是一条带着香味的手绢,连眼泪都不流了,象征性的擦了擦就塞到了袖子中,“姐姐,等来日我洗干净了还你。”

“不用了,一条手帕子而已。”自己还可?以让春妙再绣,关月鸢这才想起来细问陶嘉屹:“昨日发生了什么?我爹爹怎么找到我的?”

“昨日凶险,差一点我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好在关将军及时赶到,才从贼人手中将姐姐救了下?来。”

“是爹爹救的我?我没跌落山崖?”

“没有,姐姐离山崖虽近,可?好在还有一段距离。”

“那薛将军呢?”

“姐姐说的是小侯爷吗?安然无事,只有腰间的伤口需要静养。”

若这样是真的,昨晚岩洞中难道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姐姐,你莫要多想了,这是珍珠膏,对疤痕最有效了,不过得等伤口愈合了才能涂,必不会留疤的。”

“嗯。”关月鸢脑中混沌,应和着陶嘉屹的话,接过了他手中的瓷瓶。

青底瓷瓶拿在手中,关月鸢想要将它放在马车的凳上,可?转眼上面已经有了瓶一模一样的药膏,这是谁给的?

正想着,关月鸢又被陶嘉屹唤回了神?:“姐姐。”

“嗯?”

“昨天姐姐说的,两人殊死之中选择我,是因为担心吗?”

“自然。”

“那若是……若是……”陶嘉屹面色飘上了两朵红晕,结巴的张口。

关月鸢也不催他,等着他说完。

“若是当时的薛将军是小侯爷,姐姐也会选择我吗?”话音一落,陶嘉屹就紧张的看向关月鸢,想通过她的神?情分辨。

关月鸢怔愣片刻,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那贼人自知?她们三个的身?份,而陶嘉屹身?份隐瞒的很?好,别人只会知?道他是一名小兵,没有任何?威胁与?利用价值,而她和薛是跑不了的,若是能活一个,当然是选陶嘉屹了。

见关月鸢点头,陶嘉屹顿时面色通红,打马退了两步:“姐姐,我稍晚些再来看你,对了托姐姐的福,我爹爹无性命之忧,改日会登门拜访以谢救命之恩的。”

说完,不等关月鸢回答,抽了抽座下?的马,撒丫子就跑走了,临走前还不忘自己将马车的窗子关上。

一瞬间,关月鸢透过逐渐缩小的空隙,看见了一顶挂着‘薛’字的马车。

*

桉树合上窗柩,递上一杯热茶给薛岫白,不解道:“小侯爷为何?不与?郡主相认?明明你们今儿个一早才被太?子殿下?从山涧下?救上来的,又何?苦编这些理由。”

“知?道能怎样?不知道又能怎样?”品了口茶汤,涩苦,但比心头还是浅淡了些。

昨日,关月鸢刚刚入眠,薛岫白虽身?累,但神思从没有这么清醒过。

少女爱美,穿衣喜红,喜珍珠,不食辣,穿耳坠子时爱美又怕疼,被关潥阳嘲笑了好久,可?现在耳边坠着的宝石坠子更显出了少女漂亮精致的面容,多添了一丝沉静。

宫中今年上供了一方晶莹剔透的晶石,宝蓝色,若是做成耳坠子,不知?她会不会喜欢。

虽说三年?未见,可关月鸢的音容相貌好像被刻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