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积压已久的乌云终究还是承受不住水汽的累压,噼里?啪啦的砸下来,砸到人脸上陡生疼痛。

徐超元叹口气,低眼看泥土被雨水搅弄,他有一千种一万种理由去反驳沈熠这?幼稚可笑的想法,但他没有,否认这?样的话就?等于否认多年前那个向他伸出手的姑娘。

什么都不重要,喜欢最重要。

“你长大了,”他率先一步迈出菜畦,拱门处低垂的枝条淌着水,和雨水一同滴在脸上,湿哒哒的浸的他的心硬不起来,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老了,管不了。”

沈熠连忙跟上,将伞撑开。

黑色的伞面在阴沉天色里?并不显眼,恍若一幅中世纪古老油画,朦胧中颜色早已褪去艳丽的尖锐。

“但你不能继承徐氏,这?是代价。”徐超元面色平静,语气也平静,“你妈妈当初嫁给?你爸爸,放弃了将近3%的股份,这?让她用了十年才将集团彻底掌握在手里?。”

“而你,”徐超元看着他,注意到这?雨伞倾斜的厉害,沈熠的半边侧身早已淋湿,他默了默,说,

“你在京城放的那场烟花我也听?说了,小熠,你学不来那一套也做不来那一套。”

“你和你妈妈不一样,她两个都想要,她的野心能支持她完成?这?一切。你没有,你只?想要一个。”

徐超元将伞扶正?,雨斜着打进来,濡湿他的肩头:“那就?放弃一个。”

或许这?并不是代价是祝福,徐超元头也不回的往宅子里?走,红薯田被他远远抛到身后,就?像那一抹倩影永远只?能停留在那里?,再不能陪他往前半步。

人生需要抉择,像徐雅云这?样能全部收入囊中的太少?了,大多数人只?能在挣扎后选择一个,但在这?挣扎中又饱含了多少?痛苦,谁也说不清。

不如在最开始就?只?要一个。

沈熠嗯了一声,显然是对这?并不在意,他拥有的足够多,早已满足。

不过...他撑着伞,雨雾扑面而来,泥土湿润的气息钻入鼻腔给?肺腑带来一阵安宁舒适,这?让他笑起来,虎牙尖又展露出来,他想,这?下真要靠傅眠养他了。

唔,不知道小狗主人愿不愿意。

*

老爷子这?关算过了,于是这?天晚上在徐超元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直飞京城。

不过下了飞机他就?傻眼了。

机场内人潮涌动中,沈熠坐在行李箱上,长腿自然耷拉下去,他捏着《商业至尊》的翅膀,在周围人看傻子的目光和书精对话:

“我忘了,我让他换房子,但我忘问地址了。”

“那你就?打电话现在问嘛,”书精显然没当回事,打了个哈欠,它说,

“赶紧问,问完回去给?我放书架上,我好困...”

“那不行,”沈熠捏捏它的翅膀根,试图让它清醒一点,

“我都告诉他要明天来了,这?不是要给?他惊喜吗,说了还算什么惊喜。”

书精被他捏得一激灵,咸鱼一样挣了挣翻身:

“那你说怎么办?”

沈熠沉吟片刻,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拉着行李箱就?走:

“我去晨睿找他呗,刚好还没见?过。”

啪叽

书精从他腿上摔下来落在机场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冰凉的触感让它立马清醒,慌慌忙忙飞起来,避开拥挤的人群,对沈熠随意对待它的举动十分不满:

“什么没见?过,我看你就?是想当一把老板娘到公司巡查的瘾。”

它书里?好多这?个情?节,一百多个后宫老婆,起码有一半都来公司巡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