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线蹭的飞燃而上,随着一声破空响动,绚烂璀璨的碎光升至无?云穹顶。
仿佛这是一声号令,伴着这束明亮火花,旁边站立的保镖们将控制板按下,无?数烟火迸进浓郁夜色中,晃得世界明如白昼。
明明是无?烟的冷光烟花,可站在其间却会?觉得温度灼人。
沈熠面?色平静,伸手去?轻轻整理刚刚傅眠被他扯乱的衣领:
“看到没有?傅眠,那只是一堆纸,再多的纸换成烟花也不过只是一瞬,连烟都?没有的一瞬,纸不会?变的。”
所以不要因为这堆不变的破纸去?改变自己。
他顿了顿,又捏了一下对方的后颈才收回手。这回声音变低,压在舌尖上潜在夜色里,像是种隐秘的承诺:
“我也不会?变的。”
这本是个不用说?出口的承诺,但…他瞥了眼那满天灿漫的碎火,又看看远处表情不明的杜净远,最终垂眼望着傅眠,
但你们好像都?不明白。
一缕极淡极淡的蓝雾从烟火堆中飘起,缠绕着浓稠的明亮一齐升至三尺之上笼盖宽广穹顶,冷眼俯瞰尘世。
举头三尺有神?明?
不,
神?明在心不在天。
*
“你去?联系司机,把那辆车开回去?,一会?儿你坐我开过来的这辆。”
火焰渐渐熄灭,那样庞大的金额换成烟火烧不过一时三刻,如同这段多年的情义也败给这一时三刻。
沈熠把车钥匙递给傅眠,让他先?去?把车开过来。
傅眠看他两眼,知道他是有话要和杜净远说?,什么也没说?,拿过钥匙就往停车场走去?。
沈熠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深吸口气才转过身面?向杜净远。
这个和他有着数年情义的男人此时也直直盯着他,扯着嘴角看不出是笑?是讽刺:
“大概会?从明天早上的报纸上见到我们,沈少真是挥金如土。”
空气中淌着一股非常浅淡的燃烧过后的硫磺味,沾染在衣服上却长久地萦绕在鼻端。
沈熠把衣服拉链拉开,试图让味道散的更快,他并不理会?杜净远的话,只是说?:
“不管你信不信,我出国?这几年我妈一分钱也没给我。这笔钱是我在国?外?这么多年自己投资赚的,里面?没有徐氏的一分一厘。”
或许是寒风太刺骨,冻得他嘴唇发抖,声音也发颤,
“中间本来能回来一次的,但是你那时候说?资金链出问题,我他妈...我他妈连第二天的饭钱都?给你转过去?。”
“杜净远你对得起我吗?”
沈熠扭过头,扫一眼对方僵在脸上的表情,他艰难吐出一口气,这呼出的热气夹杂着无?数心绪,以致话中情绪都?消失,语气无?波无?澜,
“反正我对得起你。”
“你说?人都?会?变,但我变没变你心里清楚。”
说?到这儿沈熠突然觉得无?趣,是啊,心里都?清楚为什么还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下巴往衣领里缩缩,失去?说?话的欲望,只觉这么冷的天他现在就应该窝在公寓里和傅眠一块看电影,而不是在这儿傻站着吹冷风。
远处正好有车灯闪过,他抬眼,傅眠把车停在不远处打着双闪等待。
车灯闪烁间照耀出空气中上下沉浮的细小尘埃。
视线停留在那辆黑色奔驰上很久,车内暖黄色的灯光渲染出来,渲的沈熠心下宁静,好像所有郁烦都?被这暖色灯晕驱散。
他没有再去?看杜净远,抬腿朝那片光色走去?,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他回头:
“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