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天,那鲜有人踏足的无名峡谷间,却是迎来了连绵不断的兵士。

侵占中原一统大地的美梦早已经充斥在每个人脑海间,想想家中贫瘠的地界,反观远处处处肥沃的中原。

即便是一线胜机,也足以让羌戎殊死一搏。

大量的戎军摸着黑越过漫长的峡谷,一路前往远处的战场。

当天际飘来的大片云雾很快遮住了本就黯淡的阳光,天际之下,乌压压的人头相继涌动着,却又阵列分明。

前一世让镇南府少将军一站成名的封将之战,终是拉开帷幕。

两军队里间,双方阵前将领各自坐于高头大马之上,血色盔甲愈发映衬己身威严。

而在两军之后,一方暗红色的戎军或秉弓仗剑,或握刀拿鞭,一时斗志昂扬。

但同样,另一边的大军也不见一点弱势,别说前方还有整个耀町关的将领压阵。

就只是保家护土,庇护家中妻儿,也是在场兵将抵御敌寇源源不断地动力。

本该是气氛紧张的战场,虞玄眼观前方敌军之时,心中所想到的,却是完全与之无关的人和事。

三年的分别未能给他和江瑾的感情带去分毫间隙,与日俱增的只有越发深厚的相思之情。

只要此战顺利,真能如前一世一样击退羌戎班师回朝,他再也不需要什么御赐的殊荣,或是史上最年轻的冠军侯。

倒是躲回西山郡更能勾起他的兴致。  只要一想到还有人待在“家里”等他归来,又是心之所想的人,虞玄心中就一阵熨帖。

就在虞玄神思乱游之时,突然一阵鼓声蓦然响起,随及嘹亮的号角划破天际,惊起一片寒鸦。

猎猎纛旗迎风招展,只见虞玄赫然拔剑,剑指长空,扬声喊道

“众将听令,给我冲”

话音才落,他身后的上万骑兵率先出动,扛剑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排山倒海般向前推进,同时喊出的“杀”字震彻长空。

数万大军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

同一时间,当虞玄身后的兵将动起来的时候,敌方更是不甘示弱。

又一声号角声震山谷,衣着粗犷的戎军迅速迎击。

黑压压的人头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终是混杂在一起。

刀光剑影下,长剑与弯刀时时相撞,长矛与投枪刻刻对抗。

细细密密的箭雨从天空略过,落到地上激起阵阵血花。

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使山河为之长久颤抖!

一将功成万骨枯。

便是将不成,脚下仍旧少不了森森白骨。

不知何时起,对立的两方大军已经杀红了眼,手中握着的长刀也钝了棱角,全靠个人力道一味乱砍。

哪怕是虞玄也已经弃马,混在小兵小将里奋力厮杀。

明明白白的战场上,不需要有什么阴谋诡异,哪怕是排兵布阵也没了多大用处。

此时此刻,两方真正能比的只剩下各自本事,看看谁更勇猛,看看谁更不要命。

些许的人数差距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唯有那兵将的凶悍才是决定此战胜败的关键所在......

夕阳西下,僵持了多半天的血战悄然落下帷幕。

血海堆积成的战场上,满是令人作呕的气息,有人双腿脱力瘫软在战场上,有人背着战友的尸身,不顾劝阻地要带人回家乡。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是驻守耀町关的将士都知道一点

他们赢了。

拼着半数阵亡的生命,换来的胜利。

哭也好,笑也罢,太多复杂的情感到最后,只留下平平淡淡的面无表情。

战争从来不是好东西,战争换来的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