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雀儿见了景玊,只觉得浑身都痛,撕开皮肉的长鞭全无尽头般地甩落到他身上,那时景玊全没了如今的好脸色,眼中的情绪他总也想不通。

他后退两步,景玊皱了皱眉,又问:“不来白玉京也罢,我当时救你只是觉得你太过可怜,可如今是怎么回事?”

景玊是问他为什么会拜入白玉京,灵雀儿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

“我天赋平平,即便去了白玉京也不会有造化......你今天是来要玉佩的吗?”

景玊总觉得眼前人变了很多。

他一年前曾随师尊一道下山除魔。那是一户靠贩私盐起家的富贵宅院,据说夜里总有无头鬼哭丧。

那家家主姓范,已经是须发皆白的年纪,屋里却养着四五个极年轻的女孩子。

景玊修得是无情道,对这些十分抗拒,在师尊与范老爷交谈时,他便假借四处看看的借口走了出去。

这宅子修得十分弯弯绕绕,他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处很僻静的院子,院门口无人守着,门也半开,他鬼迷心窍一般走了进去,便看到了灵雀儿。

院中布置得十分富丽堂皇,连池底铺着的碎石中都掺杂着玛瑙与珍珠,十金一尺的丝绢在这里只是绑在树上佯装花朵的消耗之物。

可一切都比不上廊下挂在半空的金玉笼。

这笼子高有六尺,通身都由金玉制成,内里铺着软垫,笼子下还坠着许多无色翡翠珠子,风一吹便泠泠作响。

软垫上卧着一个安静的少年,浑身清瘦雪白,一头墨一般的长发几乎到了小腿,而且身上不着一物,只盖着轻薄的绢纱。

景玊的到来将睡梦中的少年吵醒,他在笼子里坐了起来,动作间牵动了脚腕上的锁链。

他一步步靠近笼中少年,而对方并没有害怕或恐惧,只是看着他凑近,不言不语。

景玊扶上栏杆,忍不住问:“你是被人关在这儿的吗?”

少年点了点头,从轻纱下露出一截白净的脚腕,上面绑缚着一只铁环。

景玊有些意外:“你有名字吗?为什么被关在这儿。”

少年又摇摇头,说话声音意外的好听:“我没有名字,老爷叫我灵雀儿......以前的事不记得了,醒来就在这里。”

景玊心下一动,将腰间玉佩接了下来递给他:“我叫景玊,是白玉京修道者,若是你不愿待在这儿,明年秋日可以来找我。”

他指了指玉佩:“它会带你出来找到我。”

灵雀儿接过玉佩放在脸前对光看了看,像是没看出什么名堂,于是问:“白玉京是什么?”

景玊一笑:“是仙门,祈盼长生大道之人修习的地方。”

灵雀儿恍然大悟:“噢......你是仙人。”

景玊还欲再说些什么,门口却忽然跑来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侍女,侍女见了他拍拍胸脯:

“仙人,可算找到你了,您师尊已经在前院布阵,正找你呢!”

景玊只能跟随离去,走前还不忘指了指玉佩,见灵雀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才跟着人走了出去。

他跟着侍女走在廊下,不经意般问道:“方才那是什么人,也是你们老爷的妾室?”

景玊生的俊朗温柔,小侍女红了红脸,依言回道:

“哪儿呀,这是我们老爷养的灵雀儿!”

不过一年过去,景玊在白玉京没有等到他,几番辗转才得知他竟然来了合欢宗。

“我不是来要玉佩的。”景玊走近他,却见对方竟往后退了两步,他怔然:“你......是有什么难处才没有来白玉京吗?”

只见灵雀儿摇了摇头,转身跑进了屋里,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个玉佩,他犹豫着走近了景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