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际遇无常,分分合合,各有缘分。

王安济的信中提及, 他们已?在京中落脚,接下京中的两间铺子后?,打算自己开了一间药铺,另一间交给絮娘,照样开胭脂铺。

而喜春在家里闲不住,正巧邻居是一家酒楼的掌勺,絮娘跟他娘子处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喜春便抓住机会, 去?酒楼做帮厨,赚的月钱是不多,却常能带好吃的回家。

沈姝云也写信回他们。

着重?提及景延死里逃生,自己回到白?水庄,落得清闲,托人给景延弄了户籍,他现在是自己十分看重?的亲人。

又写到邱山与拂雪能干又细心,现下庄里没人敢问她的不是,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拂雪亲手做的,比外头裁缝做的还好些?。

四人围坐在桌边,她在写,其余三人在旁盯着看,拂雪小声?问,“姑娘,要不要跟喜春说她爹的事?”

拂雪与邱山住在王家,与村里人接触比较多,又因?邱山是个大块头的汉子,比村里最壮的汉子还要壮一圈,少有人敢跟他搭话,反而拂雪是个柔和内敛的性子,虽不爱与人说话,却善于?倾听,因?而常有媳妇姑娘来跟她拉家常。

一来二去?便了解到,那年老刘头收了卖女儿的二十两银子后?,便去?虞阳吃喝嫖赌,将?银子花的一干二净。

某天碰上了赵家人,要他给闺女,没有,要他退聘礼的定金也没有,气的赵家人当街把他打了一顿。

老刘头本就无亲无故,唯一的女儿喜春还被他给卖了,平时为人不好,给人打一顿丢在街上,都没人发?善心把他送回家。

他病怏怏的在虞阳街上做了几天乞丐,悄无声?息就死了,如今尸体都不知道在哪儿。

沈姝云听了此?事只当是饭后?消遣,说一句报应不爽。

“过新年该跟他们说些?开心的事,这等?晦气事就不在信里提了。”

说罢,又继续写了些?自己对?于?他们在京中立身的建议,才将?信叠起来,放进信封中。

一封信捎进城里,又辗转各地送上京城,等?到达收件人手中,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积雪融化,寒风转暖,枝头冒出新芽,窗外又传来鸟雀的啼鸣声?。

古朴的小院里,少女坐在窗前钻研医书,少年矫健的身手在院中辗转腾挪,两柄短剑耍的强劲有力?、虎虎生风。

深棕的窗框框住她一身淡雅水青,指如新葱,书页轻翻之间,针入穴位,分毫不差。

枝头嫩绿的树下,少年一身藏青劲装,时静时动,时而沉稳如磐石,时而轻快如飘叶,剑光闪过,步法随行,心无旁骛,人剑合一。

练完一整套剑法,景延呼吸如常,额头连滴汗也没有,只扭头看向窗内,那道令人魂牵梦绕的倩影。

自从?与她住在一处,他已?经很少想起从?前的事,只觉得每日都过的充实美好,哪怕练习煞气过重?的剑法,有她陪在身边,自己的心也不会被杀意扰乱半分。

他好像一个空心的人,被填满了,才看到这人间的美妙,不再沉湎生死之事,只想着她。

初春寒意未消,他走进屋里,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披风,走到桌边,给她披在身上。

沈姝云从?书中回过神来,转头看他。

“当心着凉。”少年俯身过来。

被那专注的目光盯着,沈姝云紧张的收起银针,将?卷起的袖子盖回去?,遮掩自己满是针孔的手臂,“被你一说,我还真觉得冷了。”

“你想练针法,可以用我的身体。”

“我就扎两下试试力?度,不会伤到自己。”

“在自己身上施针,穴位扎不全,练也练不透彻。不如在我身上练,还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