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过去的灰暗都被?埋在了?雪下,他只能看到眼前的沈姝云,他的救命恩人,他的春天,他的阿姐。
“你?可愿意?”沈姝云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寻求他的答案。
景延仍不能起身,一向表情严肃的他,此刻眉宇间仿佛融化了?寒冰,眉眼温柔,显现出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
“嗯。”
*
入冬,白水庄里?的日子平静依旧。
进入冬闲时?节,村民?们不必辛苦劳作,便喜欢串门闲话,偶尔议论租下王家宅院的那对兄妹,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话间也会提及,两年前失踪的张妈妈,似乎犯了?什么?大错,吓得每日神神叨叨的,最后不知逃到了?哪里?去,虞阳沈府甚至没有派人来问?此事,足见那二老爷和二夫人多么?懒怠。
沈姝云刚回到庄子里?时?,也被?庄头想?方设法盘问?过,她?消失的三年到底是去了?哪儿。
她?只嘴硬说自己一直待在湖州舅舅家,又说连叔父都不关心她?的去向,庄头何必多问?,稀里?糊涂把这件事糊弄了?过去。
因平时?需要邱山拂雪外出替她?办事,便没让二人跟她?进庄子,暂且叫他们住在王家的空房子里?,总归庄子里?每日有饭食,衣裳也不用自己洗,用不着人近身伺候。
就这样,她?与卧床的景延单独住在小院里?,从深秋到冬日的第一场雪,度过了?两个月。
景延对新身份的接受之快,让她?感到惊喜。
先前在马车上听拂雪的言论,她?还?担心景延放不下过去,难以接受现状,没想?到他身体恢复的很好,精神也比过去正常多了?。
终于在十一月底,景延痊愈了?。
树叶落尽的冬日,山静林静,田埂上一个人都不见,僻静的小院里?如常响起敲门声。
“阿姐!”
少年在门外呼唤,沈姝云蜷缩在被?窝里?,只觉得空气里?冷飕飕的,怎么?都不肯起来。
景延敲了?一会儿门,听不到回应便熟练的撬开门栓,毫不避讳的踏进女子的闺房,走?到床前,看发丝凌乱的少女眼神朦胧,牵着他的心砰砰直跳。
“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他站在床头边,像个古板的老夫子在教训偷懒的弟子。
沈姝云羞愧的把头蒙进被?子里?,“最近实在太?冷了?,晚上冻的人睡不好觉,好不容易才把被?窝捂暖,让我再躺一会儿吧……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做。”
“你?昨日说要看我习武。”少年抱起双臂,经过几个月的休养,身体恢复的很好。
沈姝云躲在被?子里?装傻。
“阿,姐?”他一字一顿,语气里?满是对她?这个姐姐的督促。
“好了?好了?,我起就是。”沈姝云再怕冷也只能照做,没办法,谁让她?是做人姐姐的呢,不好做的太?不像样子。
她?起来换衣裳,少年轻车熟路的走?出屋去,在外头等?她?。
站在院子里?吹着冷风,景延想?她?一会儿该喝些热的暖暖身子,又想?刚刚进屋时?没看到桌上有热茶,便走?出院子,去厨房取热水。
靠近厨房,隐约听到里?头有对话声。
“咱们这位大小姐可是没指望了?,过年去都十六岁了?,也没听消息说要接她?回京,难不成要一辈子养在外头,养成个老姑娘吗?”
“京城的日子多滋润,儿女齐全,美妻在怀,老爷自己享福还?来不来及,哪有心思管一个没教养的女儿。”
“可不是吗,瞧瞧大姑娘都成什么?样子了?,一点大家闺秀的做派都没有,在湖州享了?三年福,还?领回来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