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得像一片雪花,飘飘悠悠,轻不可闻地落在地上。

长夜漫漫,落雨不止。

*

清晨,下了一大?雨转为蒙蒙小雨。

拂雪刚去城东菜市将信拿给刘妈妈,回来路过槐荫街,本想观察看守在胭脂铺四周的人,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平安药铺照常开门,隔壁的胭脂铺仍旧落着门板。

她身上还揣着另一封信,又怕这会?儿进?絮娘家里去会?撞上暗中盯着的王府家仆,便拐弯进?了平安药铺。

药铺老板和伙计都认识她,看到她来,立马警惕的看向街上,清晨路上人少,确认无人在看,老板招手让她进?后?堂。

“你?说这事儿闹的。”老板揉揉眉心,至今还在为前两日的无辜受难感到疲惫。

“絮娘他们?怎么样了?”拂雪关心问。

“他们?都还好,人都没事。咱们?本就没犯王法,清清白白的,明眼人谁不知道是王府找茬。”

老板四十多岁的年纪,见?识不少,连连感慨。

“我从小就听我爹说忠勤老王爷是多么英勇神武,百战百胜,从不施压于百姓。他才去了几年,如今的忠勤王府就成了这副样子,无德无才不说,竟为子女?的私心,就作出欺凌百姓的勾当。”

“还好沈小妹不在家,要真被他们?逮了去,还不知道要给安个什么罪名呢。咱们?小老百姓过日子本就不易,他们?那些贵人怎么就不知道高抬贵手呢?”

这话他憋了一肚子,郁闷了一整天,今日碰到胭脂铺的熟人,同样是受难的苦主,才敢对面倒一倒苦水。

拂雪眼神躲闪,并不同他答话。

药铺老板也知道这姑娘人生的不错,性子却内敛些,不比絮娘,跟谁都能聊得来。

他不强求,只道:“我劝你?先别去胭脂铺,面上虽看不到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暗中安插眼线。”

说着又叹起气来,“沈小妹一身好医术,往后?怕是无处施展了,如今城中王府独大?,必容不下她,你?若能见?到她,替我跟她说一句,不是我无情,实在是不敢得罪王府……往后?铺里出诊的事儿,就不麻烦她了。”

拂雪点了点头?,心里还念着揣在身上的信,便跟药铺老板商量了,去到后?头?院里。

两家铺子挨在一块,院子中间只隔着一道墙,她敲敲院墙,很快就听到对面的声音靠近。

“是谁?”絮娘的声音。

拂雪答话,“是我,拂雪。”

听到熟人的声音,困在院中的三人总算从愁苦中抽回神来,纷纷聚到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