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不相识的人竟能事事周到的替她想,拂雪一时哽咽,两眼含泪,除了点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天后,邱山的状况稍微好些,王安济便赶了马车来,将两人接进城里。
二人的房子租在槐荫街的另一条巷子里,白日拂雪去絮娘铺子里做活,沈姝云或王安济一有闲空便往邱山哪儿去看看,给他带些药和吃的。
两家往来频繁,彼此很快熟络起来。
平静的日子过得格外快,一个多月过去,渐入中秋,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了。
侯府仍旧隔三差五往沈姝云这儿送东西,不是金玉首饰,就是时兴布料,她没有拒绝,也没再应承往侯府里去。
每回芳琴过来时,她亲自送些吃的用的示好,悄悄问一问宇文曜房里的情况,以此推断景延的归期。
锲而不舍,始终不得消息。
眼瞅着要到中秋,家里人要制新衣,沈姝云总想着景延一身单薄的样子,鬼使神差,也按他的尺寸叫人做了一身厚衣裳。
这一日,裁缝将做好的衣裳送上门,沈姝云悄悄将那件加厚的里衣藏起来,刚关上柜门,就听到有人在敲她的窗户。
她警惕的要去枕下掏匕首,却隔着窗户纸看到了站在外头的清瘦身影。
“景延?”
她小心翼翼,心里莫名泛上一股酸涩。
窗外的人低低应了一声,“嗯。”
“你回来了?”她激动的推开门,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人。
出去不到两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个子又抽高不少,风尘仆仆,像是刚进城连衣裳都没换,就往她这儿来了。
看到他干裂起皮的唇,沈姝云忙去屋里泡了菊花茶,把人邀进来,倒了一大碗给他。
“你这趟出去杳无音信,我想从侯府打听有关你的事,竟是一丁点都问不到。”
“瞧你身上脏的,衣裳多久没换了。”她一边说着,伸手去掸他肩上的灰尘,手下摸到的衣料却是夏天的薄料子,跟着着急起来。
“现在都入秋了,怎么还穿这么薄的衣裳,多冷啊。你不能仗着身体好就硬撑着受冻,万一风寒发热,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他喝下热茶,她笑盈盈的走去衣柜前,将刚刚收起的厚衣裳拿出来,献宝似的送到他跟前。
“我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在少年惊讶的眼神中,她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你又长个了,不过我估摸着目测的尺寸不大准,特意叫裁缝往大了做,你穿穿试试,哪儿不合适,再叫裁缝改。”
景延坐在桌边,许久不发一言。
他刚去侯爷面前复了命,得到了可以休息片刻的恩赏。
躺在屋里,只觉得空了数月的床榻又冷又硬,无端就想起那日站在暖阳下听到的那句“我等你回来”,心底生出一股冲动来。
将那碎布片捏在手里摩挲了好一会,终于按捺不住,偷偷潜出侯府,跑到了这间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一到她这儿,寒冷和压抑被关在了门外,听她或是欢快或是担忧的絮叨,心底的欢愉便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将他一颗漆黑空洞的心,填的满满的。
沉默半晌,轻语,“你好啰嗦。”
“有吗?”
他说话的语气像个害羞的孩子,沈姝云听了没觉得他是嫌弃自己,反而觉得对方是在夸她,不好意思的摸了下脸。
“平日里我阿兄和嫂嫂就是这么念叨我的。何况你年纪比我小,我看你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实在不像样,说你两句,你可得往心里去啊。”
景延偏过脸,“知道了。”
“对了,你放在我这儿的元宝……”她搁下里衣,又要去翻金元宝,被少年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