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小声念叨,意有所指。

沈姝云捻着毛笔练字,懒得去想,“照旧放着,别理它。”

她不深究,喜春却想问个究竟,“姑娘,侯府隔三差五就叫人送东西来,每回都说是侯夫人不舍得丢的旧物,可我怎么觉得,那像是特意送给姑娘礼呢。”

“他们好心送礼,咱们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别再应什么准话。”

“我知道。”喜春应的干脆。

上回筵席,二人受了多少白眼,她可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至于沈姝云自己,本就因为县主的排挤,不想再与侯府有什么瓜葛,如今又知道侯府同平昌王暗通款曲,说不定就是平昌王攻破朔州城时的内应,她更不能再上门去了。

写完一幅字,百无聊赖的看向铺子外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她微微皱眉。

“喜春,外头那些个形迹可疑的人,今儿怎么一个都没冒头?”

“姑娘才发现呢。”喜春看了眼外头。

“打从四天前,那些人就都不见了,说起来,姑娘那几天都不在药铺坐诊,许是他们看不到您,呆着没趣儿便走了吧。”

这样倒也解释得通,但她更愿意理解成,裴香君生了一肚子的闷气,过了一个多月终于消了,这才撤了监视在她这儿的人。

“或许吧。”

沈姝云心里说不上高兴,只盼着裴香君和宇文曜早日成婚,别再遣人来打扰她的清静。

神游天外时,兔子外突然冲进来一个衣着破烂,满脸脏污的女人。

铺子里的人困的懒洋洋的,还没反应过来,那女人就跑上来抓住了沈姝云的手,急切的问,“你是大夫吗?”

沈姝云一脸错愕,“是。”

“能不能随我出城走一趟,我,我的兄长受了重伤,还请大夫救命。”

女人情绪激动,衣袖上还粘着干透了的血迹,脏乱的打扮下,是一双坚韧的眉眼。

看清她的模样,沈姝云愣在当场。

喜春上来拉开女人,解围说:“这位姑娘,我家姑娘的出诊金很贵的,何况还要出城那么远,我们女儿家可吃不消,不如你往前再走两条街,那儿有位张大夫,或许能帮你的忙。”

听罢,女人眼中闪着泪水,抽泣一声,松开了手,“多谢姑娘指路,我再去别家看看。”

“你等等。”沈姝云喊住她。

“姑娘。”喜春在一旁蹙眉,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要掺和这打眼一看便有问题的事,拉都拉不住。

沈姝云走到女人面前,眼中所见的人,与前世在王府为她指路的婢女生的一般无二,心中又惊喜又酸楚。

“你兄长在哪儿。”

“城外十里坡,林中有个木屋。”

“稍等片刻,我找辆马车随你去。”

第18章 18 同他在一起,她就不孤单

竹林里清幽寂寂,简陋的木屋仿佛与世隔绝,屋里充斥着血腥味,一盆一盆的水端进来又泼出去,紧张的气氛叫人始终提着一颗心。

沈姝云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重的刀伤,屏气凝神时,除了眼前的伤口,就只想到些许模糊的片段。

重伤的男子,无助的女子。

相似的情景让她想起了前世,除了景延,还有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王府婢女。

现在她知道了,她叫拂雪。

而这个男人,是她的兄长,邱山。

在病床边端坐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止住了出血,将伤口缝好后包扎了起来。

见她累得满头大汗,拂雪从边上递来汗巾,“姑娘擦擦汗吧,实在辛苦你了。”

沈姝云一边擦脸,扭头看她,面上还是脏